第五百三十章
不過恒平的目光一直看向他,他鴻臚寺收了十萬兩,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反正我實話實說!跟我沒關系!
“回...殿下,確有此事,臣曾親眼目睹辛巴所遺留的筆記,上面記載了高陽與他私下勾連,答應幫其購買鐵器。”
楚文照猛地一拍扶手,呵斥道:“笑話!北戎人留下的筆記能作為證據么?你如何不知是北戎那邊在挑撥離間?”
“這...”恒平遲疑了片刻繼續說道:“殿下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是當時遺漏貨物的位置確實有些偏僻,而且北戎汗王留下的詔書也在其中,臣想....辛巴國師不會故意犯下如此大不敬之罪吧。”
“兩國之間,還用談什么道德么?依本宮看,此事根本就是無中生有,憑空捏造!”楚文照忍不住有些激動,媽的老高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們這幫渣渣在背后搞事!
“你們這就算是風聞奏事!沒有實證!此事勿要再提,等老高回京,本宮親自問他!”
楚帝閉著眼,表情波瀾不驚,額頭卻浮現出了一絲青筋.....
“殿下慎言!殿下貴為太子,豈可稱臣子為...老...高!”
楚文照凝目看去,見出列之人是禮部員外郎魏明,忍不住譏諷道:“呵呵,本宮就喜歡這么叫他,那又怎么樣?禮部打老高進宮就沒人教過他,你們這就是瀆職!現在反倒教訓起本宮了?”
“啊....這?”魏明不禁傻眼了。
有這種事嗎?我不知道啊!難怪高陽是哪個德行,跟村頭跑出來的流氓似的,沒個正形。
想到此忍不住朝上司看去,禮部一干人等都閉起眼搖了搖頭。
“咳...殿下,這是兩件事,此事固然是禮部的疏失,咳...”
不等他說完,范柏厲聲道:“殿下!高陽勾結外敵之事已經是證據確鑿,怎能稱其為風聞奏事?就算是風聞奏事也無不可!”
“我等科道言官,本就可風聞奏事,主掌糾察!朝廷綱紀盡系于此!臺察之任,尤重清明!高陽此舉有悖國法,望殿下明察!”
楚文照盯著他,心頭有些慍怒:“那你要本宮如何明察呢?”
“查抄高陽家宅!”
“放肆!”楚文照大怒:“僅憑所謂風聞奏事,跟一個莫須有的罪證,就要查抄朝中重臣嗎?”
立即又有人站出來道:“殿下,高陽不止只有這一項罪證,戶部查抄寧王府,從府中搜出賬冊十數本,其中寧王曾與高陽在銀錢上有所往來,數額之巨令人觸目驚心!”
“你什么意思?是想說老高也跟著造反了?”楚文照兇惡的目光轉移過去。
“殿下息怒,臣并非此意,可高陽此舉無疑已經成了反賊從犯,望殿下命人查抄其家宅。”
“臣附議!”“臣等附議!”
接二連三的附議之聲忽然從下面傳了上來,十多個人接二連三的跪在地上,楚文照面色有些發白。
情況來的太突然了,跟商量好的一樣。
沒想到這些人一齊發難,隱隱有一種壓迫感向上傳來。
其余未曾有附議之人也都垂著頭,站在原地保持默然不語的狀態。
郭白冷眼站在一旁,看著一個個跪在地上的臣子,心里開始默記或者回憶其背后的關系。
內閣諸臣也是一言不發。
楚文照就這么看著,沒有一個人幫他,這一瞬間仿佛真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壓力在緩緩積蓄....積蓄...高陽猥瑣的笑臉忽然跳了出來!
啵的一下,他的緊張感莫名的在一瞬間消失了,反而有一種明悟涌上心頭。
原來坐在父皇的位置是這種感覺,不知父皇該怎么解決,應該是讓他們一直跪著吧。
如果是老高碰上這樣的事呢?八成直接開罵了。
嘶....應該在大殿外蓋一個水池,誰要是愿意跪去水池里跪!然后在邊上冷嘲熱諷!
想著想著,楚文照開始溜號起來,耳邊的聲音也開始不真切起來....
楚帝側著頭,看著他從容淡定的模樣,嘴角不禁流露出滿意的微笑。
很好,這種狀況再常見不過了,太子確實成熟了許多,已經有了寵辱不驚這種優秀上位者的品質。
“臣知道太子殿下與高陽關系親密,可此等國之大事,萬萬不可徇私情啊!”
“陛下如今臥病在床,臣等希望殿下勇擔大任,果斷決策!”
“殿下何故發笑啊?!!!”
見形勢已經開始激烈起來,楚帝輕嘆一口氣,緩緩起身...
楚文照回過神來,下面跪著的臣子個個滿面怒容。
他們在下面說的熱火朝天,太子好像一句話都沒聽!
望之不似人君!望之不似人君吶!
這招夠狠,裝聾作啞是吧!陛下之前也沒干過這種事,都是直接退朝就算!
太子小小年紀,心思竟然這么深,臉皮還這么厚?
都是高陽那個王八蛋給帶壞了!
行!
楚文照心里微微有些尷尬,剛才溜號溜的有些嚴重的,真是第一句話沒聽進去。
重新調整了一番心態,淡淡道:“知道了。”
“殿下知道什么?”群臣一臉不忿。
說了半天你就說知道了?
“本宮心里怎么想,難道還要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們嗎?今日所奏之事,重擬奏折呈上來!”
溜號顯然是消解壓力的最好辦法,楚文照已經重新找好了節奏。
畢竟今日自己不是主角,還要等著父皇上場呢。
說什么都沒用,做做樣子就得了。
曹陽原本沒打算出列,既然下面已經安排妥當,自然沒有他出頭的道理。
可如今太子油鹽不進,心里也多了幾分焦急。
曹陽上前一步道:“殿下,剛才諸公所奏之事,實在干系重大。”
“據臣所知,戶部近期確實曾查出高陽在私下與反賊有來過往來,而且數額巨大。”
“而且臣在送走北戎使團那日,曾與恒平一道見了辛巴國師所遺留的筆記,當時使團遺漏之物甚多,如此粗糙的手段不似作偽。”
“哦,是么?為何朕此前不知道此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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