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蕭景雪眸光微顫。
沒想到對方竟然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點。
依稀記得上次在魚淵峽,被拓跋蒼穹帶妖人圍攻之時,關鍵時刻也是對方出現。
凌飛霜看她傷勢,面色冷了幾分,抬眸看向前。
“找死。”
冰冷的聲音落下,她正欲出手,身后卻傳來咳嗽之聲。
蕭景雪面色虛弱,連續施針護住自己心脈。
縱然如此,她的氣息還是在微弱著,身軀一軟,倒入凌飛霜懷中。
剛才連番大戰,一時又升起了自爆的想法,如今她識海當中的青蔥古樹已經有了破碎征兆。
凌飛霜探查一番,頓時皺眉。
傷勢太重了,逆轉的功法雖然及時得到壓制,但造成的損傷還是很嚴重,必須及時修復,否則會落下極其嚴重的損傷。
她冷冷抬眸掃過眾人一眼,什么話也沒說。
下一刻,她將蕭景雪攔腰抱起,一步邁出便化作流光遁向遠方。
“別讓他們跑了!”
“追!”
眾人當即低喝,就要沖上去,卻被一聲厲喝攔下。
“別追了!”
眾人止步,不解地看向了面色陰沉的周家主。
“為何不追了,這豈不是好機會,趁她病,要她命啊!”
“是啊,否則等她恢復過來,再想有殺她的機會就難了!”
周家主搖頭,目光閃爍。
“她出山了,那靈符山現在就只剩下北海道尊,你我要的不是毒功,而是那煉器之法!”
“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至于日后她若想尋仇……哼,殺了蛇窟十四人,蛇婆不會善罷甘休的,無需我等動手!”
一聽這話,眾人紛紛反應過來,連連點頭,目露陰狠。
……
另外一邊,復靈城外,風雪依稀。
慕容家的殘垣斷壁到現在都沒有恢復,也沒人敢去占那塊地。
雖然沈安在死了,但靈符山還在,蕭景雪還在,北海道尊和大安劍仙都還在。
人來人往,繁華的都城當中,唯有這一片廢墟最為醒目。
一名黑衣負劍青年在此停步,俯下身子緩緩撿起地上短成兩節的牌子。
他輕輕拍去上面的灰塵,凝望著其上的幾個大字。
“大安劍仙慕容天老家”
那雙深邃的眸子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只是將牌子收入儲物戒,隨后深深看了一眼家宅,朝著靈符山的方向走去,一步邁出,便出現在了極遠的地方。
靈符山山門處,新入門的守山弟子看到來人,厲喝阻止。
“靈符山重地,閑人免入!”
慕容天抬頭,看著那記憶當中的山門,久久沒有出聲,也沒有邁步。
只是凝望著,來時歸心似箭,恨不得立刻抵達。
可偏偏真的到了這里的時候,他卻有些不敢抬腳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如果師父在的話,慕容家又怎么可能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除非……
不可能的。
青年搖了搖頭,自嘲一笑。
見到下方的黑衣青年一言不發,反而是笑了一下,兩名守山弟子皆是皺眉,再度出聲。
“來者何人,沒聽到我說的嗎,靈符山重地,閑人免入!”
又一聲厲喝響起,二人正欲上前盤問,身后卻傳來威嚴的聲音。
“何事喧嘩?”
兩人回頭,立馬恭敬拱手。
“見過蕭云長老!”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以前的青鸞峰守山弟子蕭云。
而如今,她也是青鸞峰內長老之一,借著南訣域靈氣強盛之下入了乾坤境。
蕭云威嚴上前,掃過二人后,目光落到了山雪漫漫的山門口,那黑衣青年身上,面色忽怔。
慕容天抬起頭,露出一個笑容,下巴的青茬令他看起來早已褪去了以往青澀。
“蕭云師姐,好久不見。”
平淡的聲音自他口中傳來,令蕭云都有些恍惚,一時忘記了回應。
而另外兩名守山弟子更是錯愕。
什么?
眼前的人,竟然叫蕭云長老為師姐?
那豈不是……自己的師叔輩?
黑衣、負劍……
難道是……那位青云峰的大弟子,大安劍仙慕容天?!
兩人瞳孔猛縮,再看去,已然神色多了幾分慌張和恭敬。
“慕容師弟,你……提前出關了?”
蕭云聲音有些顫抖,看向他的目光更是不覺躲閃了起來。
“嗯,想回來看看。”
慕容天含笑點頭,也沒多問什么,只是邁步,越過了山門,越過了守山弟子,也越過了蕭云。
頂著茫茫風雪,一步一步地朝著青云峰的方向走去,步履平穩。
他不相信任何人的話,他只相信師父。
所以與其問,不如回青云峰看看。
漫天的風雪茫茫冽冽,帶著刺骨的寒意。
落在青年的肩頭,染白了他的黑發,卻擋不住青年抬起的腳步。
只是這腳步,越是接近青云峰,便越是沉重。
不少弟子都看到了這負雪前行的青年,皆是止步,相覷而望。
當終于行至青云峰山門,慕容天走向一側,用手輕輕擦去了石碑上的落雪。
露出其上蒼勁有力的“青云”二字。
一步步上山,演武場上多了許多光禿禿的楓樹。
縱然如今白雪紛揚,依稀也能想象的出,當金秋晚霞,漫天紅葉飛舞之景。
“倒是師父喜歡的。”
慕容天笑了笑,越過演武場,繼續往前。
天樂、玄玉子、柳云沁等所有人都趕了過來,但卻無一人上前,皆是神色復雜。
望著那黑衣青年,一步步緩慢地朝青蔥竹苑而去。
一尊冰棺,沈安在安詳躺在其內,滿頭的白發看上去仿佛蒼老了幾十歲。
他躺著,好像終于能放下了多年的疲乏,安安靜靜的休息著。
慕容天遠遠站在竹苑門口,靜靜望著這一幕,再也沒有邁出一步。
初春時節的風雪本該漸漸小去,而今日卻不知為何,反而是放肆地刮了起來。
洋洋灑灑,如漫天飄絮、無根之萍。
此間有很多人,卻安靜地只有風雪呼嘯的聲音。
沒有人上前,沒有人知道在此時應該去說些什么。
而黑衣青年的眼中,也沒有了任何人,沒有這漫天飄雪,沒有這青蔥竹苑。
只有那冰棺中躺著的白衣中年。
恍惚間,白雪落在肩頭,仿佛有人輕輕拍了他一下。
風聲呼嘯,似是有人在他耳畔溫和低語,輕輕喚上了那么一句。
“傻小子,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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