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掙來的?”安昭一愣,明凈的杏眼中噙著幾分迷茫。
謝硯辭猜到了她會是這個反應,掌著方向盤,唇邊勾起一抹弧度:“在你們公司上一季的展覽會中,你設計了一套含有絨花元素的中式服裝。”
他看見安昭點頭,接著道:“買下那套服裝的人,名叫孫承運,喜歡收藏各類古董古畫,還有非遺物品。”
安昭“啊”了聲:“就是他?”
“就是他。”
買下那套絨花服裝的人,和買下寒山先生的絨花巨作的收藏家,是同一個人。
孫承運跟謝老爺子是舊相識,謝硯辭要喊他一聲叔叔。
這次當謝硯辭提出要帶人來看孫運承的寶貝,他稍微有一點猶豫。
謝硯辭可以隨便看,但他不愿意給其他人看。
隨后,在謝硯辭告訴他,安昭就是他上次從展覽會上買回那套絨花服裝的設計者的時候,那點猶豫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還有這個原因......”安昭還蠻開心的。
孫承運會同意,也是因為認同她的設計吧!
一個設計者,最開心的莫過于于此。
布加迪停在一個路口,等著紅綠燈,謝硯辭偏了偏眸,開口道:“你設計的那套絨花服裝,你知道賣了多少錢嗎?”
“多少?”安昭還是蠻好奇的,不過她猜測:“應該幾萬塊吧?”
謝硯辭回答:“孫承運的收藏品,沒有低于百萬的物品。”
這個意思是?
安昭猛地瞪大眼,滿是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賣了......”
“500萬。”
這個數字讓她有些回不過神。
500萬?一套絨花服裝。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她不合時宜地想,要是做個十幾套來賣,給舅舅安新型假肢的錢不就有了?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而已。
上次那套絨花中式服裝,耗費了她許多心血才設計出來,而孫承運這種不問設計者名聲高低的購買者也是可遇不可求。
如果等某一天,她的名字揚名世界,或許會有許多購買者蜂擁而至。
但,安昭學習絨花的初心并非是為了賺錢,她想要的是,讓絨花技藝傳承下去,讓更多的人知道非遺絨花,不要讓傳統技藝湮沒在歷史洪流中。
綠燈亮,布加迪駛過斑馬線。
謝硯辭冷不丁地說道:“其實,這個價格算不上特別高。”
“還不高嗎?”安昭有點懵,500萬還不算高,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那些奢侈品牌的高定禮服,隨便一件都是上百萬,設計師的名聲越響,他們設計的禮服價格就越高,千萬,乃至上億的都有,比如說,F國奢侈品牌ROI,創始人在上世紀末所設計出來的“曦光流仙裙”,價值10億美金。”
作為設計師,安昭對這些奢侈品牌都作過了解,謝硯辭所說的ROI,是全球頂奢品牌“四大藍血”之一,屬于奢侈品牌中的第一梯隊。
安筱夢上次向品牌方借的那條“星河璀璨”,價值幾百萬美金,換算成華幣就得上千萬。
“但,那些都是奢侈品牌,我的設計......”
“怎么,覺得比不上?”謝硯辭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妄自菲薄,這可不是你的性格。”
“并非是妄自菲薄,而是就目前的情況,我的確比不過那些奢侈品牌的設計師。”
這個比不過,不是指能力,而是名聲。
人家說不定都已經成名好多年,而她,才剛畢業,初出茅廬,拿什么跟人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