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安晉陽打來的。
安昭已經很久沒想起這個所謂的“父親”,拋棄那如垃圾的親情后,安晉陽已經不能再影響她了。
自從從安家搬出來后,連呼吸的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她不僅一次后悔回到安家。
鈴聲堅持不懈地響著,安昭面無表情地按下接聽。
“喂?”
“中午回家一趟。”
入耳的是命令的語氣。
安昭只覺得他很奇葩,他憑什么認為自己會任他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不回,”直接兩個字拒絕,她連借口都懶得找。
安晉陽一聽,她還敢忤逆自己,火氣頓時上涌:“安昭,你還有沒有把我當父親?”
“你上次不是說過,要跟我斷絕父女關系嗎,”安昭冷悠悠地說道,語氣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
安晉陽被咽住,好半晌都沒說話。
就在安昭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安晉陽突然破口大罵:“你昨晚,是不是又跟人出去鬼混了?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老子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中午趕緊回來,給我跪祠堂。”
安家有個祖宗祠堂,就修建在別墅后面,安昭剛回安家的那一天,就被安晉陽要求去跪祠堂,還給每個牌位都磕了頭。
“你可真好笑,”安昭也確實笑了出來:“我不知道你從哪里聽到的謠言,大抵又是安筱夢,或者是李柔說的吧,叫我回去就是想教訓我吧。”
安昭很容易就猜到了他的意圖,甚至能聯想到,他會如此肯定也是因為那倆母女的慫恿。
“我勸你省點心,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奈何我?”
安昭的頂撞讓安晉陽的額頭青筋直跳,但她說得很對,他確實不能奈她何。
安昭從回到安家的那天起,就沒問過安晉陽要過一分錢,除了給了她一條生命,他沒再為她付出任何東西。
以前,他能教訓安昭,那是因為她還奢望著父愛,但是現在,她拋卻那些東西后,安晉陽完全沒了能夠挾制她的東西。
安昭這般執拗倔強的性格,讓安晉陽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同樣美得驚人的面容。
“你這個性格,和你母親一模一樣,真令人厭惡。”
他所說的人,自然不是李柔,而是安昭的親生母親梁音。
“你住嘴,你沒資格提我的母親,”安昭對梁音的記憶已經很淡了,但她永遠記得,記憶中,那個溫柔叫著她“昭昭”的嗓音。
舅舅跟她說過,當年,她被拐賣失蹤后,母親為了找她耗費了心血,甚至還因為思慮過度而變得神志不清。
而安晉陽,在母親失蹤后不久,就和李柔結婚了。
這般薄情寡義的男人,她當初是昏了頭才會奢望所謂的父愛。
“就是這種牙尖嘴利......”安晉陽幾乎是咬牙切齒,那個女人也是這樣,看上去溫柔文靜,說話能把人給噎死。
要不是她性格執拗,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她和他也不會走到那般地步。
不就是外面養了個女人嗎,那還是他的初戀,柔柔那么嬌弱的女人她也容不下,還威脅他要離婚。
后來還和別的男人上床......
一想到這,安晉陽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帶著無限恨意:“你和你媽,都是一樣地水性楊花,離不開男人的賤女人。”
“安晉陽你夠了,我不許你這么污蔑我母親,”安昭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她的母親,絕不可能是那種女人。
如果有朝一日,能找到母親......
可是,母親,她到底在哪?又是否尚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