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她身體慢慢恢復之后,綿綿就不肯去旁的房間,總是和她睡在一起。
母女二人的眉眼幾乎一模一樣。
這日舒淺月從夢中醒來,忽然看到床前立著一個高高的人影。
她悚然一驚。
但下一刻,那個熟悉溫潤的聲音響了起來:
“別怕,是本王。”
舒淺月吐出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松開了手中的匕首。
攝政王的目光看向那柄匕首,眼中閃過抹耐人尋味。
他早就聽宮女們稟報,說近幾日她總會在夢中驚醒,并時時刻刻把匕首壓在枕下。
這是又做噩夢了么?
“你……”
舒淺月還是喚不出夫君這兩個字,盡管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十分溫柔,可她不知為什么,總是覺得不安,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還沒睡么?”她問。
攝政王凝視著她,淡淡說道:“剛處理完政事,過來看看你。”
頓了頓,他面露歉意:“沒想到吵醒了你,抱歉。”
舒淺月搖搖頭:“是我自己醒的,與……你無關。”
暖暖的燭光照在他臉上,她清楚的看到,他眼下有一片烏青,神情頗為憔悴。
“政事……很多,是嗎?”
舒淺月咬了咬唇,越發覺得不好意思:“本來該我處理的,辛苦你了。”
攝政王不由笑了笑。
“本王已經習慣了,別說現在你病著,就算是從前……”
他的話戛然而止。
舒淺月愣了一下,品味出他話中未盡之意。
“你是說,以前的我也不理政事?”
她皺起眉頭,回想以前之事,可腦中一片混沌,什么也想不起來。
“別想了。”
攝政王伸出一只手掌,輕輕搭在她的肩上。
“再想,你又該頭痛了。”
他微笑:“些許政事,還難不倒本王,你只要好好養病,等你身體大好了,若是愿意處理這些瑣事,自由得你。若你不愿,本王可以繼續代勞。”
舒淺月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似乎我丟了很重要的東西,可我怎么也想不起來,你……你知道嗎?”
她仰起臉,看他的眼神有著期翼。
攝政王臉上沒半點異樣,心中卻重重一震。
他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若是真的丟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不打緊,你想要什么只管和本王講,只要你想要的,本王就算上天入地,也能給你送到面前。”
他的話讓她的臉再次微微一熱。
避開他咄咄逼人的視線,舒淺月垂下眼簾。
“我……我也沒什么想要的。”
“那就睡吧。”
他凝望著她,沒有忽略她臉上微微泛起的紅暈。
舒淺月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在安神香的氣息中,她很快就睡得很香很沉。
攝政王卻沒有離開。
他佇立在床前,看了她好一會兒,眼中神色變幻不定。
終于,他再次咬破手指,將鮮血一滴一滴,喂進她口中。
既然做了,他就絕不會后悔。
……
春天來臨的時候,舒淺月已經完全恢復了健康。
除了臉色比之前蒼白些,她看起來和以前沒什么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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