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鏡點頭道:“宮里宮外都傳,三皇女對公子極度寵愛,你既然跟在他左右,對這件事情怎么看?”
沉星沒有立即回答,慎重地思考了一會兒,“她確實對公子寵愛。但——公子雖然容貌無雙,卻也不至于讓她就這樣失了野心。”
畢竟從蘇憶桃往日的絕情來看,她又怎會是輕易動情的女人。
徐鏡見時辰差不多了,“回宮后你一切小心,先不要對她下手了,你打不過她。”
“公子的身份你要守口如瓶,切記不可與外人談起,他對我們大有用處。”
來日造反,也好師出有名。
“屬下明白。”
徐鏡又叮囑道:“日后不要主動聯系,若有需要,本將軍會讓人找你。”
“是。”
……
綬安宮中,蘇憶桃盯著他看了幾個時辰,總是下意識地把暮澤當成小狐貍,太像了。
又傲又魅,跟狐貍的性子一模一樣。
“咳咳——”
暮澤望著她,“妻主?”
“我最近在看燕國史書,怎么對祝氏祖先描寫甚少?基本上找不到什么書面介紹。”蘇憶桃撐著下巴問。
少年眼中劃過無盡的悲哀,竭盡全力把心中的仇恨壓了下去。
“蘇勝謀反稱帝,她登基后,就大量地燒毀有關祝氏的史書。”
“三萬多卷書,全部銷毀,想要抹除祝家稱霸千年的痕跡。”
“祝家正史,恐怕被她燒得差不多了。就連黎民百姓收藏的書,一經發現,都會燒書下獄。”
就算他怎么隱忍,說到后面,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
“千年燕朝皆姓祝,蘇勝又怎么敢把那些書留下來?”
“妻主,你說是嗎?”
蘇憶桃沒想到一句話戳進他心窩里去了,“抱歉。”
“妻主想知道什么?”暮澤已經沒有心思看書了,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她。
蘇憶桃撇著櫻桃小嘴,不再與他對視,“祝氏開國女帝是誰啊?”
不是卦象算不得,而是她不想浪費精力。
暮澤雖然年少,但這些基本的歷史還是知道的,“開燕始皇帝,祝未光。”
玉指在空中比劃幾下,蘇憶桃就通過測字看到了她的平生,眉間閃過狐疑之色。
“你去柜子里把空白黃符拿過來,還有玉筆朱砂。”
“啊?”
蘇憶桃道:“有問題?”
“沒有。”暮澤把東西拿來,沒有多問她要做什么。
玉筆沾朱砂,蘇憶桃龍飛鳳舞地畫出一個看不懂的符咒。指尖聚靈,再在上面布置出來一個小陣法。
就在蘇憶桃抬頭時,坐在一旁偷看的暮澤連忙低下頭。
但這是不可能逃過蘇憶桃的觀察的,水潤的嘴唇帶起微笑,輕哼一聲,“阿澤,過來~”
暮澤無奈地把頭伸過來,“怎么了?”
纖纖手指點在他的眉心,細微的刺痛感讓暮澤皺眉,可是不敢反抗。
修長的指甲劃破他的眉心,鮮艷的血液從傷口中滲出來。
“閉眼。”蘇憶桃用不可商量的語氣命令道。
“哦。”
暮澤乖乖地閉上眼睛,沒有偷看的心思。
紙符在他眉心刮過,蹭了一滴血上去。
以血為媒,觀君過往。
手中的紙符從上往下開始燃燒,化為點點黑色灰燼落在地上。
感受到旁邊傳來的灼燒,暮澤想要睜眼察看,卻聽到她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不許睜開!”
暮澤躁動不安地閉著眼睛,不斷地在腦海中想象她在做什么。
等符咒燃盡,蘇憶桃碾了碾手中的灰燼,開始溯本求源。
原來如此——
祝氏能夠穩坐皇位這么多年,祖上氣運不凡。
不是蘇憶桃看他像只小狐貍,而是因為他就是一只毛沒長齊的小狐貍!
“嘖~”
追溯回祝家千年前,她們身上居然有狐族血脈,雖然稀薄,卻也有氣運在身。
可惜歲月已久,蘇憶桃修為又沒有恢復頂峰,不能完整地算出她們究竟具體是狐族哪一脈的后人。
暮澤還不知道,他現在在蘇憶桃心里,已經徹底地跟狐貍畫等號了。
平展的眉心一點紅,讓暮澤的美變得又可憐又邪魅。
人間一抹嫣然色,卻讓君心沉醉。
蘇憶桃沉默幾秒,俯身吻上他的眉心,鼻尖交織著淡淡的冷香。
舌尖輕輕掃過那點細細的傷口,吻去血絲,并且把傷口治愈。
暮澤心頭一顫,她絕美的輪廓在腦海中浮現,微微咬住下唇。
蘇憶桃饜足地坐回榻上,手指在他眼眶上畫了一個圈,笑著挑逗道:“阿澤,緊張什么?本宮又不會吃了你。”
“可以把眼睛睜開了。”
他遲疑地睜眼,目光微轉,看見地上燒成灰燼的符紙。
這是白日,床榻附近并沒與點燈,也沒有火盆,她是怎么將紙符點燃的?
火折子?
可是她手中空空如也。
暮澤把她沒用完的東西收拾干凈,鎖進柜子里。
“妻主。”
蘇憶桃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嗯。”
暮澤認真地問道:“你不會真的……會算卦吧?”
“真的啊!千真萬確,是你自己不信的。”蘇憶桃沒好氣地說。
暮澤一邊翻書,一邊說:“所以,妻主是算卦算出我的身份的?”
“是啊~”蘇憶桃坦誠地回答,至于最后信不信,由他。
想到在東宮的時候,他跟著沉星跑進偏殿。他明明誰也沒有告訴,可蘇憶桃還是在關鍵時候出現,救了他。
從那時候開始,暮澤就開始相信她真的會算卦了。
此前,蘇憶桃提過好幾次她會算卦,還在宮外采辦了這些奇奇怪怪的物什……
若她不會,又何必費盡心思地偽裝呢——意義何在?
沒有意義。
燕朝并不信牛鬼蛇神之說,她做這些事毫無意義。
再聯想皇太女被仁皮面具嚇得日夜夢魘,而他也做過噩夢,難道她真的懂玄學?
可這也說不通啊!
三皇女久居深宮,什么時候精通這些了?
看到他滿臉困惑,蘇憶桃戳著他的膝蓋,“怎么不說話了?小狐貍又在想什么?嗯哼?”
暮澤回過神來,不知該不該回話。
慢慢的威壓從她的聲音中散發出來,“說話~”
“皇太女手中沾滿鮮血,并非膽小懦弱之人,她半夜夢到惡鬼索命,是你做的?”暮澤說話很直白,也不怕觸怒她。
彎彎繞繞,他也繞不過蘇憶桃。
“對呀!”
“不過話說在前面,你做噩夢這事兒,可跟本宮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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