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澤用無辜的眼神看向她,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主人,難道我現在……連發抖的資格都…沒有了?”
蘇憶桃瞳孔一縮,嘴角不由抽搐幾下,故意狠心地命令道:“沒有!”
“不許抖!”
暮澤轉著眼睛,如實說道:“這不是許不許的問題,我……實在繃不住啊!”
蘇憶桃手中握著一截用罡氣打磨得很光滑的竹片,在暮澤足心微點,側眸斜睨著他。
“左右各二十,可認?”
暮澤早已疼得雙肩發顫,哆嗦著嘴唇道:“臣認……”
“朕本沒想罰你,可你非要招惹朕。”
“這次不許哭,不許躲,也不許從凳子掉下來,否則翻倍重來!”
蘇憶桃不茍言笑地跟他立規矩,暮澤怎敢多言?
“是…我聽話的。”暮澤恭敬應是,又怕蘇憶桃多心,連忙挽救一下。
竹片稍微比劃幾下,找準腳心的位置,啪的一聲打上去。
“唔!”
疼!
難以忍受。
細長的手指抓緊凳邊,根根手指都狠狠繃緊,骨節發白,一層月白色薄霜覆蓋在凳子上。
綬安宮被寒意籠罩,知曉內情的,知道暮澤是在受罰,不知的還以為暮澤在發飆。
啪啪啪!
鵝黃色竹片不斷抽在足心。
掌心的嫩肉被打得通紅,紅腫不已,青中泛紫。
“啊——”
暮澤慘叫一聲,右腳掌心已經被蹭破了皮,好在已經打完二十下。
眼淚在眶中翻涌,填滿這雙藍眸,暮澤聳著肩膀,閉上眼睛,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蘇憶桃繞到另外一側,開始責罰他的左腳。
“唔嗯…”
暮澤咬緊后槽牙,身后的狐尾在地上掃動,疼得滿頭大汗,汗珠順著鬢角往下落。
竹片落下,足心鈍痛。
暮澤忍著眼淚,低低嗚咽著。
“啪嗒——”
蘇憶桃不知為何忽然加重力道,暮澤吃痛,下意識地將搭在茶幾上的左腿猛地縮回來,然后身體就失去平衡摔在地上,又牽動別處的疼。
“啊!!!”
暮澤跌坐在地,衣擺遮住紅腫且滲著血絲的雙腳,他疼得滿眼淚花,哪里還記得她適才立下的規矩?
“嗚嗚嗚……疼,把藥玉取出來好不好…主人!”
蘇憶桃瞥了眼手中的竹片,“還記得我先前說過什么嗎?”
暮澤用狐尾蹭著發燙的腳心,哭得氣息繚亂,“不許哭…嗚嗚嗚,不許哈呼哈呼……躲,不許摔下去……嗷嗚~”
“陛下,臣錯了!”
他可憐巴巴地將雙腳藏到衣擺下,兩只被打腫的腳相互蹭著,滿臉都是水光剔透淚花。
“否……”
“否則,嗚嗚嗚……疼,翻倍。”
“只剩三下,自己坐回去,將腳搭在茶幾上,朕可以饒過你這一回。”
聞言,暮澤蜷縮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用尾巴繞著腳心,不斷蹭著,想要以此減輕這股酸麻疼感。
“不,不要這樣……嗚嗚嗚~”
腳上的疼尚且能忍,但——
蘇憶桃手掌猛地攥緊,將竹片捏碎,雙手將暮澤從地上抱起,隨后放在床榻上。
“妻主,對不起,阿澤又讓你失望了……”
暮澤不敢松開攥住她袖角的手,小聲抽噎著,分明是他自個兒討罰,這會兒竟受不住了。
“先松手。”
蘇憶桃眸光凝重地看著被他攥得皺巴巴的綺羅煙袖,命令暮澤松手。
由于不敢違抗她的命令,暮澤膽怯地松開,坐在床榻邊發抖。
蘇憶桃起身欲走,暮澤頓時慌了,顧不得難捱的疼痛,邁步下床,卻沒能站穩,踩在腳踏邊緣摔在地上。
暮澤以為她生氣了,要丟下他離開,跪在地上爬行幾步,雙手抱住蘇憶桃的腿。
“別走……妻主!”
“阿澤知錯,求主人別走…”
“陛下,臣知罪!”
“求陛下重罰……求求你,別走!”
蘇憶桃見他分明疼得渾身顫栗,還要這般行事,頓時心疼不已,彎腰將他從地上抱起來。
“暮澤!”
“別走,我不躲了,我聽話……”暮澤縮在她懷里哭,不斷說著討好的話。
雙手抱著哭得老兇的暮澤,蘇憶桃只能用桃枝干活。
暮澤將毛茸茸的腦袋縮在她懷里,時不時偷看她在此時作甚。
先用鴻蒙仙氣將臉盆中的凈水烘熱,然后用桃枝將錦帕沾水,擰干,輕輕給懷里的小狐貍擦臉。
“不會不要你,瞧你哭的,滿身是汗。”
蘇憶桃將他放回床榻,拿起錦帕給暮澤擦著臉上的淚水,又細心地將他脖頸上的冷汗都拭去。
“不打你,不哭。”
“小狐貍啊,你哭得我好心疼……”
暮澤緩緩止住哭聲,但還是好疼……淚眼汪汪地看向蘇憶桃,小聲道了一句,“對不起。”
蘇憶桃將他的腳拽出來,輕輕揉著,“真是栽在你手里了,按理說,朕應該摁著你挨完這頓揍的。”
“可阿澤一哭,我便心疼~怎么辦啊?”
蜷縮在她懷中的暮澤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不斷吸著鼻翼,顯然還沒從疼痛中緩過勁兒來。
暮澤用尾巴纏她腰,主動認錯,“我方才連連犯錯,請主人重罰……”
蘇憶桃徐徐吐出濁氣,想到今晚暮澤還有侍寢,責罰的事兒只能延遲。
“先欠著,來日再說。”
“謝過妻主。”
暮澤的藍色眼眸轉了半圈,又添上一句,生怕再出錯,“謝主人責罰。”
安撫好小狐貍的情緒后,蘇憶桃才冷下臉,眸底閃過寒意,“本想帶你去街上逛逛,倒是被你攪和了。”
也不知暮澤究竟是是誠心,還是無意。
事到如今,真相已經不重要。
暮澤不想戴玉出宮,挨了頓揍,裝可憐糊弄過去。
蘇憶桃雖然不爽,倒也把小狐貍教訓一頓,也消了氣,懶得跟暮澤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兒。
“出去,赤腳罰站,一個時辰。”
“頭頂一碗水!若敢灑出來,罰你扎三天馬步。”
暮澤哭喪著臉,但對上蘇憶桃那雙有些冰冷的眸子,只能認命地舀起一碗清水,踮著腳走出去,卻還是疼得齜牙。
悲催地站在鵝卵石路上,難以形容的疼讓暮澤踉蹌一下,眼淚又疼得嘩啦啦地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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