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爍抬起頭，看著面前巨大的實驗樓，略微有些無語。
見面第一時間就把自己帶到這里來的，也就只有丁汝楠能做的出來了，換其他人，這么長時間沒見了，不得好好絮叨絮叨？
再說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早已經不是簡單的學生了，嚴格的來說，自己現在是丁汝楠的同事，是同事好嘛？竟然還用管理學生的方式管自己，氣抖冷。
丁汝楠施施然走到王爍身邊，看了他一眼。
王爍頓時無奈。
這眼神，自己要是拒絕的話，這母暴龍不會當場揍人吧？
罷了，王爍呼出一口氣。
好漢不吃眼前虧，況且，這也是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之一。
王爍理了理衣服，平靜問道：“丁老師，人都來全了嗎？”
丁汝楠微微一愣，王爍這態度跟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啊？
狐疑的掃了王爍一眼，丁汝楠點點頭：“在接到你的消息后，我就讓他們過來集合了。”
頓了頓，丁汝楠又道：“大家都對你講的東西很感興趣，雖然這兩天你不在，但也沒有停止討論和研究。”
“很好。”
王爍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他們能吸收多少，但這種態度無疑是值得肯定的。
走進位于三樓的教室，隨著丁汝楠的一聲輕咳，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到了講臺上，原本還有些嘈雜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下一刻，一聲聲驚喜的聲音傳出。
“王爍教授。”
“王爍教授來了。”
杜鵑睜大了眼睛看著站在講臺上的王爍，恍若夢中。
天知道她期盼王爍的到來期盼了多久。
自從上次上完課以后，她就一直沉浸在王爍描繪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筆記本上記下來的東西被她看了又看，一遍又一遍的研究，越看，她就發現自己不懂的地方越多。
她請教學長，請教劉教授，但十分無語的發現，就連這些人，也并沒有完全吃透王爍說的東西，有些東西，就連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解答。
于是，期盼再次見到王爍就成了她最近最為執念的事。
為此，她甚至打聽到了王爍的宿舍，不顧宿舍管理阿姨那奇怪的眼神鉆進男生宿舍里去找人。
但……王爍似乎消失了。
直到今天。
杜鵑激動的眼淚花都要出來了。
劉菲婷的情況要好一些，雖然她也是在聽說王爍出現準備上課的一瞬間就扔下手上的項目趕過來的，但此刻她卻表現的極為平靜。
“王教授，好久不見。”
“劉教授。”
王爍眸光一閃，沒想到連這位年輕的教授也會趕過來。
寒暄了一句，王爍目光掃過在座的眾人，不禁微微點頭。
除了一些正在做重要項目的研究組學長們之外，其他人基本都到齊了。
就連第一次見面時暈倒的那幾位，現在也悄悄的站在角落里，微微低著頭，似乎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這對于王爍沒啥用。
隨著王爍不斷的加深和核心的接觸，他現在的記憶力和觀察力有了明顯提升，過目不忘有點吹牛的嫌疑，但燕過留痕還是可以做到的。
況且，對于這幾個人，他印象深刻。
原本對于這些人他不想理會，但現在，在和丁叢生談判了一場之后，他的想法變了。
“丁老師，您上次說的事情還算數吧？我可以挑人？”
收回目光，王爍朝著站在旁邊的丁汝楠詢問道。
丁汝楠明顯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為什么王爍要提這個問題，但她沒有發問，淡淡的點頭道：“是的，這個研究組你都可以做主。”
“明白了。”
王爍微微點頭，隨即淡淡的吐出了一個名字。
“周洋。”
底下人一陣騷動，一名看起來十分壯碩的男生站了出來，看著王爍的目光似乎有些迷茫。
王爍看著站出來的男生，沒有停頓，目光巡視，繼續點名。
“曹磊、馮曉起……”
每點到一個名字，就有一個男生站出來，迷茫的看著王爍。
“最后……曹文。”
站在角落里的曹文緩緩站起身，走到其他三人身邊，看著王爍帶著微笑的面龐，他不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這種不好的預感下一刻就應驗了。
王爍看著他們淡淡道：“你們四人，沒有通過我的考核，不適合參加接下來的項目，可以出去了。”
話語一出，全場寂靜。
曹文四人睜大了眼睛，愕然看向王爍。
考核？你王爍從進來到開除我們，總用時有十分鐘嗎？考核什么了？
丁汝楠看著站在臺下的曹文四人，眉頭緊皺，卻沒有開口反對，在這里，王爍有著絕對的決定權，即便是她，在王爍做了決定之后也沒有資格反對。
半晌，曹文才終于反應過來，他指著王爍，憤怒至極：“王爍，你這是公報私仇！你這是以權謀私！”
他雖然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研究組是干什么的，為什么要由王爍來主持，但他知道，學校這一次大動干戈，不惜組織一次全校摸底來挑人，所為的肯定不是小事。
這也是他為什么擠破頭也要進來的原因。
待在這里，不知道有沒有好處，但總歸不會有壞處。說不定，他還能靠著這個研究組的履歷而一飛沖天。
但現在，隨著王爍的一句話，他辛辛苦苦眼看著要得到的東西從他的手心里飛走了，這對于恃才傲物的他來說，比殺了他都難受。
更讓他難受的是，王爍開除他的理由如果言之有物也就算了，但他明顯已經到了連編都懶得編的程度了，直接一句考核不合格。
這算什么理由？
面對曹文的指責，王爍淡淡笑了笑，跟這些人斗智斗勇，簡直浪費他腦細胞，他轉過頭看向丁汝楠。
“丁老師，人我已經選好了，除了這四個人，其他都可以留下來。”
“好。”
丁汝楠也不廢話，直接看向四人：“你們四個，先出去。”
曹文臉色鐵青，指著王爍的手微微顫抖，最終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拿著自己的書包直接離開了教室。
另外三人也沒有含糊，一個項目組而已，參加不參加的問題都不大。
等四人離開了教室，場面一時間又冷了下來。
看著沉默的眾人，王爍露出一絲微笑：“好了，接下來我們繼續，上一次我們講到哪了？”
……
曹文一語不發的走出實驗樓，直到距離實驗樓有一定的距離，這才找了一個位置偏僻的長凳坐了下來。
憤怒的表情早已經消失，他微微思索了一下，從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嘟”兩聲之后，電話接通，對面傳來一個成熟的男聲。
“小文，有事嗎？”
“哥。”曹文低聲道：“我失敗了。”
“什么？”
“老頭子讓我參加的實驗室，我被趕出來了。”
對面沉默了一下：“讓你接觸的其他人呢？”
“都被趕出來了。”曹文壓抑著憤怒道：“王爍那王八蛋，就是欺負人來的！他就是針對我！”
“閉嘴！”
對面的聲音陡然怒喝，曹文的聲音嘎然而止。
“要是讓老頭子知道你就因為這么一件小事而功虧一簣，你就等著被打斷腿吧。”
電話那邊的聲音哼了一聲：“行了，失敗了就失敗了，沒什么大事，我去和老頭子說，沒有這個實驗室，還有下一個實驗室，左右無非鍍金而已。”
頓了頓，聲音又道：“不過你說的這個主持導師倒是有些意思，老頭子的意思是讓你接觸一下，看你現在這種情況，你應該接觸不到了。”
曹文無語。
這還接觸什么？
他恨不得把王爍撥皮抽筋才能出口惡氣，讓他舔著臉去賠禮道歉？怎么可能！
“這樣吧……我這幾天就會去一趟漢中，你把你們主持導師的基本情況給我發一份，我到了之后順便去拜訪一下。”
“哥，你要來漢中？”
曹文有些驚訝。
“嗯，過幾天就去。”
聲音平淡道：“好了，不該問的別問，自己照顧好自己，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說完，不等曹文繼續發問，電話里已經傳出嘟嘟聲。
看著手里的電話，曹文咬了咬牙，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
實驗樓的教室里。
隨著王爍的講課接近尾聲，底下坐著的同學們全部都陷入到了苦思冥想的時刻，之前小小的風波早已經拋擲腦后。
他們得到了困惑他們已久的答案，但隨之而來的，又是源源不斷的新的問題。
劉菲婷此刻就有一種重新回到大學上課的感覺，王爍所講述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如此的陌生。
這些東西，真的是自己學了好幾年的基礎理論？真的是自己經常接觸的那些代碼？
只是，此時的王爍比她更加震驚。
看著劉菲婷交上來的手抄本，王爍愕然發現，劉菲婷竟然憑借著他之前講述的一知半解的東西，還有自己寫的七零八落的源代碼，推演出了小部分的智能核心架構模型，甚至還接著自己斷掉的代碼續寫了一部分。
雖然這些代碼在自己的角度看起來是又臭又長的屎山遺跡，但，架不住真的可以用啊！
她的思路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代碼這東西，有了思路，有了架構，剩下的就是如何實現的問題了。
這只是時間問題。
或許王爍使用的代碼會比劉菲婷使用的更加干凈整潔，更加高效耐用，但其本質上是一樣的。
這天賦……果然不愧是二十五歲就能當上教授的人啊。
王爍有些感嘆。
自己要是沒有核心，在這種天才面前基本就沒得比，那一點點可憐的學習能力會被碾的連渣都不剩。
人和人，到底還是有區別的。
看著正在認真思索的劉菲婷，王爍微微摸了摸下巴。
那么……要不要給劉菲婷開開小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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