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說網 > 我靠美顏穩住天下 > 第 76 章 第 76 章
  同窗說完了這句話,不由笑了,“我先前還笑你去考了科舉,如今我也要開始這般了。只希望不要丟了人,你是狀元,我不同你比,莫要成了三甲就好。”

  褚衛輕輕一笑:“你不會。”

  同窗哈哈大笑,“承狀元郎吉言!”

  兩個人走過狀元樓底下,同窗偶然之間抬起了頭,瞥過狀元樓的窗口時,他想起了什么,指著那窗口道:“我還記得之前與你同游時,就在這窗口見到一個唇紅齒白的美男子,你道紅顏枯骨,皮囊只是一具皮囊,你可還記得?”

  唇紅齒白?褚衛抬頭往那窗口上看一眼,想起了圣上,不由有些忍笑,神色之間有了幾分柔和,“我自然記得。”

  話音未落,街頭就響起了一陣喧囂。兩個人回身看去,只見一隊人馬橫沖直撞地闖進了鬧市,他們身著金花長袍,腰帶前有垂紳及地,這群人的神情目空一切,樣子高大而五官深邃,正是一隊異國之人。

  鬧市之中的百姓和商戶慌忙逃竄,攤販的貨物匆忙之中被撞倒在了地上,先前安寧的一幕被這一行人打得稀碎。褚衛容顏一冷,沒有猶豫,大步走上前呵斥,“我大恒律法上寫得明明白白,縱馬鬧事乃不可為之事,你們是哪里來的使者,竟如此的囂張大膽!”

  這一隊異國人勒住了馬,低頭一看褚衛,旁若無人地用他們的語言說了幾句話,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同窗跟著上前,面上帶笑,眼里不悅,“諸位來我大恒,還嘲笑我大恒官員,這未免有些不好吧?”

  這一隊人馬停住了笑,彼此對視一眼。片刻后,他們身后慢悠悠的走出了一個人。這人頭戴氈帽,相貌年輕而面如冠玉,微卷的黑發披散在氈帽之下,看著褚衛的眼神帶著幾分傲氣和興味。

  “大恒的官員都是這個樣子嗎?”男子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褚衛,挑唇,“都是這般比女人好看的嗎?”

  褚衛神色一沉,俊美如姝玉的臉上陰沉一片。

  異國人大笑了幾聲,還想再多說些話。巡邏的大恒士兵們就已經趕到了這條街,他們舉著刀槍盾牌將這些騎兵齊齊包圍住,領頭的人臉色凝重,不怎么好看,“西夏的侍者請先前往鳴聲驛,之后會有我朝官員前去同你們算一算縱馬游街的事。”

  這批西夏人見到這些全副武裝的步兵,囂張的神情才收斂了一些,他們看向了最前頭的男子,男子正要說話,巡邏士兵的領頭人就強硬道:“請。”

  西夏人被強行請下了馬,褚衛臉上的陰沉稍稍散去,和同窗冷冷看著他們。

  先前同他說話的男子興致還不減,指著褚衛問著巡邏士兵道:“這個人是誰?”

  巡邏士兵的領頭人朝褚衛看來,不回他的話,而是點了點頭道:“褚大人,此地有我等在,您自行隨意就可。”

  褚衛同他點點頭,手背的青筋已經冒出,同窗低聲:“瞧這衣著模樣,應當是西夏的貴族。子護,莫要沖動,我等先行離開。”

  褚衛忍著,道:“走吧。”

  *

  第二日一早,西夏使者縱馬游街一事就呈上了顧元白的桌頭。

  這事瞧著可真是眼熟,要是沒記錯,薛遠也曾經因為這樣的事情在顧元白這里留下過名字。顧元白面無表情,沉聲敲著桌子,“西夏使者既然來了大恒,那就按大恒的律法處理。他們要是不滿,就讓他們的皇帝親自給我上書來表達不滿。”

  “是,”京城府尹道,“圣上,此次來京的西夏使者之中還有一位西夏的皇子。”

  “皇子李昂順,”顧元白將奏折扔在了桌子上,冷哼一聲,“看好他。”

  京城府尹應是,行禮退下。

  顧元白的生辰在九月底,九月中的時候,大理寺就停止接受刑訴了。顧元白在大理寺停住工作之前,特意抽出了時間去查探大理寺這一段時間中處理的案子。等從大理寺出來之后,時辰還早,馬車慢悠悠地往皇宮走去。

  途徑一座茶樓時,顧元白從馬車外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閣下是想要做什么?”

  這聲音很冷、很冰,如同啐著冰。接著,另一道含著些異族腔調的稠綿聲音響起,“想同大恒的官員說說話。”

  顧元白眉頭一皺,半掀起車簾,往外頭一看。張氏書鋪的門前,一身西夏服裝的男子正擋在褚衛的面前。

  褚衛的臉色很不好看,手指在掌心之中掐出多道指印,但他還是強忍著怒火,兩國建交,身為朝廷官員,自然不能意氣用事。他生硬的道,“恕不奉陪。”

  李昂順面如冠玉,五官深邃而鼻梁高挺,俊秀非常,但行為動作卻是野蠻。他見著褚衛要走,便又往旁邊落了一步,饒有興致道:“你們大恒待客之道便是這樣的失禮嗎?”

  究竟是誰失禮,褚衛太陽穴一鼓一鼓,他生平最厭惡的便是這樣的男子,被糾纏的這幾下,他此時幾乎要維持不住表面上的禮節。

  正在這時,街旁駛過來一輛低調的馬車,車窗口的簾子微微掀起,有道聲音響起,“褚大人,過來。”

  褚衛神色一瞬忡愣,他回頭看著馬車才回過神來,表情一松,又有些懊惱,快步走上前低聲行禮:“圣上。”

  后方作勢要跟上褚衛的西夏皇子被侍衛們攔下,車窗簾子往上輕輕挑了一下,圣上緊抿著怒火的唇就露了出來,褚衛看了一眼,先前被圣上看到這一幕而生出的隱隱陰翳,慢慢散了開來。

  “西夏皇子好膽子,”圣上喜怒不測,語氣沉得逼人,“在我大恒朝的土地上,在我天子腳下,來欺辱我大恒的官員。”

  他字字念得緩長,唇角直直,只看這唇就覺得冷酷無比了。

  西夏皇子被攔在遠處,直覺此人不可招惹,他彎腰低身,想要從車窗之內窺得此人全部容顏。然而只有瘦弱而緊繃的下頷和淡色的唇,西夏皇子問道:“敢問閣下是?”

  車中的人勾出一抹冷笑,繼續說道:“我大恒衣冠上國,禮儀之邦。西夏使者既然入了大恒,也要學學我大恒的規矩。既然如此不知禮,那便在鳴聲驛里好好待著,什么時候學好了禮,再什么時候出來。”

  因為國庫充足,糧草滿倉,軍隊士兵健壯而有力,顧元白的底氣十足,對著這些年因為奢靡而逐漸走下坡路的西夏,他可以直接擺出大哥的架勢。

  攔住西夏皇子的侍衛沉聲道:“閣下請吧。”

  西夏皇子眼睜睜地看著褚衛上了馬車,馬匹蹄子揚起,上好的駿馬便邁著慢騰騰的步子,在眾多侍衛的護衛之下離開了。

  西夏皇子臉色沉著,倍覺恥辱,暗中給人群之中的自己人使了個眼色。

  自己人點點頭,機靈地跟著馬車離去。

  *

  馬車之上,光線昏暗。

  褚衛坐在一旁,低垂著頭,一言不語。看著很是低沉壓抑的模樣。

  顧元白神色也不是很好看,他看著褚衛這樣,嘆了口氣,低聲安撫道:“褚卿可還好?”

  褚衛低聲道:“臣給圣上添亂了。”

  顧元白冷哼一聲,溫聲道:“怎么能算是你添亂?那些西夏人五馬六猴,羈傲不遜。在大恒的土地上還不知收斂,分明是不把大恒放在眼里。”

  他說著這些話,眼中神色轉深。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說大恒需要一場大勝,用大勝去給予國內外一場示威。

  讓西夏人知道,在這片土地上,大恒以往是大哥,現在也照樣是他們的大哥,并且大哥性子變了,不會再縱容小弟撒野打滾了。

  褚衛還要再說話,外頭突然有馬匹聲靠近,聽不清楚的低聲私語響起。顧元白掀起簾子一看,卻正對上了薛遠彎腰下探的臉。

  薛遠似乎沒有想到顧元白會掀起簾子,他的眼中閃過幾分驚訝,劍眉入鬢,邪肆飛揚。呼吸都要沖到了顧元白的臉上去,等回過神后,就是一笑,熱氣混著笑意而來。

  顧元白在他身上看了一眼,目光在薛遠胯.下的馬匹上看了好幾圈,“紅云怎么在你這?”

  薛遠還彎著腰,一手拉著韁繩,一手壓著馬車的頂部穩住身形,他朝著顧元白笑了笑,“您再看看?”

  顧元白低頭,細細打量著馬匹,這才發現這匹馬蹄子上方有一圈深色毛發,宛若帶著一圈黑色的圈繩。這馬矯健桀驁,正目露兇光地緊盯著顧元白不放。

  馬車還在緩步前行,薛遠身下的這匹馬也被壓到了極慢的速度。馬匹不滿的嘶叫了一聲,被薛遠毫不留情地教訓了一頓。

  “又來一匹,”顧元白現在見到這種好馬,就跟見到好車一般移不開眼,“怎么弄來的?”

  “京城之中前來為圣上慶賀的外族人逐漸多起來了,”薛遠慢悠悠道,“臣拿著三匹良馬和兩匹小狼才換來了這匹馬。”

  見顧元白還在看著胯.下駿馬,薛遠就跟說著一個秘密似的低聲道:“圣上,您猜這匹馬是公的還是母的?”

  公馬要比母馬更加高大威猛、力量強悍,顧元白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公馬,他毫不客氣道:“別管是公的還是母的,這匹馬被朕看中了。”

  薛遠沒忍住笑,裝模作樣的苦惱道:“可臣被和親王請去府中一坐,沒馬的話只怕是趕不及了。”

  “和親王請你去府中一坐?”顧元白皺眉。

  “是,”薛遠挺直了背,他側頭瞥了顧元白一眼,突然皺眉道,“圣上的唇色怎么紅了些?是茶水燙了,還是被旁人給氣著了?”

  顧元白一愣,他不由伸出手碰了碰唇。

  薛遠的目光霎時變得有些隱忍,他克制地轉移了視線,就與另一頭的侍衛長對上了眼。

  侍衛長著急,無聲地張大了嘴:“薛侍衛,注意褚大人。”

  薛遠看出了他的口型,眉峰一挑,面色不改地點了點頭。侍衛長松了一口氣,表情隱隱欣慰。

  顧元白收回了手,繼續問著先前的事,“和親王是何時邀你前去王府一坐的?”

  “正是從避暑行宮回到京城那日,”薛遠眼睛微微瞇起,斯文一笑,“和親王派人來請臣一敘,臣自然不知為何,但王爺有令,不敢不聽。”

  說完后,薛遠自己想了想,覺得這話不行,于是悠悠改口道:“臣是倍感榮幸,才覺得不去不行。”

  “巧了,”顧元白沉吟片刻,突然笑了起來,“朕也許久未曾去看看和親王了,如今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既然如此,那就一道去看看吧。”

  和親王和薛遠。

  能扯上什么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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