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說網 > 我靠美顏穩住天下 > 第 107 章 第 107 章
  在給國子學找不痛快這一塊,太學拿捏的死死的。

  第二日圣上果然駕臨,圣上穿著常服,端坐在一處遮了布的亭子之中,此時還春寒料峭,圣上身邊伺候的人和文武大臣,沒一個敢讓圣上再吹些寒風。

  亭中只有對著賽場一面給空了出來,火盆堆在一旁,此時比賽還沒開始,但賽場一旁已經擠滿了聞訊而來的百姓。

  這些人,擠破頭來也想瞧見圣上一眼。

  場外的聲音嘈雜,熱鬧起來之后都要頂破了天,還有人爬到了樹上,抱著樹干伸脖子往場里看。

  戶部尚書的兒子湯勉雙拳緊握得有些發麻,他只覺得胸口緊張得發悶,看一眼遠處圣上待的亭子后,緊張又變成了熊熊的斗志。

  他的好友平昌侯世子,此時正緊張兮兮地同湯勉說著話:“我覺得我小腿好像抽筋了。”

  湯勉一驚,“趕快揉揉,一會兒比賽就開始了,咱們得踢得漂漂亮亮地給圣上看!”

  “就是因為知道圣上在這我才緊張的,”平昌侯世子苦著臉,“我爹聽說我今日要給圣上踢球,一大早天還沒亮就把我叫了起來,又是耍拳又是跑步,我都要累死了。”

  湯勉啞然,他憂心地左轉右轉,“你神龍擺尾耍得好,可不能缺了你。”

  平昌侯世子不禁得意洋洋,他努力擺了擺腿,“嘶”了一聲:“我先揉揉。”

  場上踢蹴鞠的大多都是還未行冠禮的小子,聽到圣上要來,如今周圍還有這么多的人在看,雖也有些怯場,但興奮和激動占了大多數。

  “外頭還是有些冷,這些小子卻是不怕,”顧元白披著一件狐裘,白色的絨毛圍在他的臉側,“瞧瞧,都是穿的薄衫。”

  田福生心疼圣上,小心翼翼為他溫了一壺茶,“跑起來了就出汗了,只是出汗了后容易受涼,到底是年輕,能受得住。”

  “吩咐下去,等踢完了及時給送上一碗姜湯,讓學府的人注意著,別因小失大。”

  “是。”田福生讓人吩咐了下去。

  *

  兩個學府之間的比賽,自然是吸引人眼球,喝彩聲和懊惱聲傳得老遠,一直傳到不遠處的另一處丘頭。

  褚衛正和同窗踏青,遠遠就看到了這一熱鬧景象,同窗笑道:“若不是我實在對蹴鞠沒什么興趣,我也是要過去湊趣的。”

  褚衛眉眼淡淡,他一身青衣,樣貌風流瀟灑、器宇軒昂,眉宇間有著幾分疏遠冰冷之意,當真是玉一般的人,整個京城中有名的第一美男子。

  “喧鬧,”褚衛道,“上有所好,下必投之。”

  同窗戲謔道:“你該高興如今的圣上好的不是那奇珍異寶,不然對天下蒼生來說,這又是一場災難了。”

  褚衛對著不遠處的人群冷眼相識,他自七年前考中解元之后便外出游學,見到的困苦和吃不上飯的百姓多了,便越發對上位者感到失望。當今圣上無功無過,平平無奇,讓權臣在頭頂欺負了這么多年,實在沒有什么值得讓褚衛另眼相看的地方。

  同窗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笑了笑,悠然繼續踏著青。

  如今大恒表面上雖是海晏河清,但在看得清形式的有識之人眼里,卻知道這太平維持不了多久。

  一旦這體弱多病的小皇帝一死,內憂外患,群狼環伺,到時候隨便扯個高義,拼的就是手里的兵馬。

  就算小皇帝命好不死,他能馴服得了那些餓得眼冒綠光的惡狼?

  拿什么馴,拿體弱馴嗎?

  *

  這一場熱熱鬧鬧的蹴鞠賽,踢的人是大汗淋漓,看的人也出了滿頭的大汗。更重要的是,這些少年兒郎一下了場,便有宮里的內侍送上了一碗熱騰騰的姜湯,得知是圣上特意囑咐的后,不少家貧的寒門子弟忍不住紅了眼。

  “多謝圣上了,”端起姜湯一干而盡,全身連著體內很快就變得暖呼呼的,有幾個身高馬大的少年郎還掩了掩紅透了的眼睛,甕聲甕氣道,“姜湯很好喝。”

  “幾位哥兒快去披上衣裳吧,”宮里的內侍也和氣極了,“到底還是初春,萬不可懈怠了。”

  人慢慢散去,平昌侯府世子李延捏著鼻子喝下一碗姜湯之后,大喝一聲:“爽快!”

  將碗遞給內侍,他搭著湯勉的肩膀,促狹道:“勉哥兒,怎么還不喝?不會是舍不得吧?”

  湯勉耳根一紅,忙一口飲盡,“嘴上不帶把門,凈是瞎說。”

  兩人正說著話,平昌侯的小廝就跑了過來,“世子,老爺讓您趕快過去同他去面圣。”

  平昌侯世子一愣,“面圣?”

  他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我我我、我還穿著蹴鞠服。”

  小廝著急道:“您先隨便披件衣服吧,老爺著急著呢。”

  平昌侯世子連忙跟在他身后過去,同著平昌侯一同前往涼亭面圣。

  顧元白正好請了兩學府的掌教過來說話,接到通報后道:“進來吧。”

  平昌侯父子倆行了禮,謹慎地說道:“圣上龍體初愈,臣想著來看看。”

  顧元白笑了笑,“你同我這般拘謹作甚?坐吧。”

  平昌侯一絲不茍地坐在他不遠處,脊背挺直,還是緊張。

  如何能不緊張?不直面圣上的人永遠無法體會他們的感覺,圣上年少登帝,原本以為這十來年已經讓他們參透了圣上的性格,誰知道猜來猜去全是圣上的一場局,圣上才多大?去年才立的冠!

  父親坐下了,平昌侯世子不敢坐,顧元白目光掃到了這一直低著頭的少年兒郎的身上,道:“這是延哥兒吧,原來已是這般大了。”

  平昌侯道:“小子頑劣,大了更是讓臣頭疼。”

  “年輕人也該是如此,”顧元白笑道,“延哥兒,到朕身邊來坐。”

  李延忐忑地在圣上身邊坐下,雖說是身邊,但也隔著兩人站的位置,不知是不是錯覺,坐下之后,李延總覺得鼻尖聞到了一絲香意。

  宮里用的香都是上好的熏香,越聞就越是沉醉其中,李延聞得全身都酥了,就聽圣上在一旁打趣道:“朕聽不少大人說過,平昌侯世子長相俊俏,可惜他們家中沒有適嫁的女兒,不然必要先下手為強。”

  平昌侯覺得很是驕傲,李延卻臊得坐立不安,圣上促狹得很,故意同他道:“延哥兒,抬頭讓朕也看看你如今模樣。”

  李延跟頭僵硬的鴨子似的,猛得就抬起了頭,臊得年輕的臉蛋兒也通紅一片,眼睛也忘了躲閃,直直看見了圣顏。

  圣上微微訝然地看著他,李延梗著脖子,胸腔連著腦子里一片空白。

  平昌侯喝道:“李延!”

  李延心頭猛得一跳,差點整個人也跳了起來,他連忙低下頭,無措道:“圣上,小子無狀……”

  顧元白喜歡這樣活潑年輕有力量的年輕人,他笑了笑,“平昌侯,不必如此。延哥兒真性情,是個好孩子。”

  圣上夸了幾句,平昌侯就讓兒子退下了。李延腳步恍惚地出了涼亭,湯勉正在侍衛駐守外不斷張望,見著他出來就急忙揮手。

  李延走過去,兩個人彼此望望,一塊兒無言往著人群中走去。走了幾步,李延突然停下了腳,他四下看看,咽了咽口水,轉頭跟著湯勉道:“你說,你上次進宮是不是也看清了圣上的樣子?”

  湯勉輕輕點了下頭,“怎么了,你這次也看了?你不是最聽你爹的話嗎?”

  李延摸著腦袋嘿嘿一笑,不答這話,反而是猶如平地扔炸彈一般說道:“我們倆合作找個畫師怎樣?我想將……”他指了指天,雖然害怕,但還是大膽地感覺到了無比的刺激,“將那位給畫下來。”

  湯勉驚得原地跳了起來,“你瘋了?!”

  “我沒瘋,”李延朝他擠擠眼,“咱們又不照著畫,眉眼在我這,鼻唇在你那,想看畫咱們就碰頭將畫一合,平日里沒事就將畫藏在臥房里,誰還能發現?”

  湯勉咽了咽口水,腦子里劃過那日一瞥中圣上的模樣,再同李延對視時,彼此都知道,這事成了。

  田福生從未見過圣上這幅怒容,他心中一顫,知道自己惹禍了。

  “田福生,”圣上的聲音傳到內殿時已經失真,“朕在你心中到底是個什么荒淫無度的形象咳……!”

  天子一怒,整個寢宮的人都撲通跪在了地上。

  被五花大綁縛在床上的褚衛聽到了這句話,也看到了跪了一地的人,他目中冷冷,藏著譏笑,片刻之后,有宮人進來點了燈,昏黃的寢宮之內頓時亮如白晝。

  褚衛的眼睛不適地眨了幾下,床帳之外,那道明黃色的身影正扶著軟倚彎腰咳嗽,聲音沉悶,又急又促。

  皇上只穿著里衣,身形修長瘦削,褚衛心中的怒火逐漸平復,又變成了深不可測的冰潭。

  待好不容易止住了一陣咳嗽,顧元白努力直起腰,緩步走到了床邊。

  褚衛透過床帳直直盯著他,若是他被綁來一事皇上本身也不知情,那皇上對內廷的掌控力著實薄弱。這樣的皇帝,是怎么將權臣盧風拉下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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