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說網 > 我在星際當咸魚 > 第 117 章 當咸魚的第一百一十七天
  時予勒令謝與硯回了裁決號。

  科技發展到這個時代,已經不需要他時時刻刻跟進就能夠掌握現場的狀況。

  時予開啟智腦的全擬態模式,在全擬態模式之下,和她進行通訊的人可以觀察到現場的所有情況。

  她帶著沈沉等人返回城市,星長已經守在這里了,他的神色很著急,沒有看到謝與硯臉上閃過一抹失望。

  他很快意識到露出這種情緒不太對,立刻收攏了表情說道:“時少將,孩子們的定位裝置是在前面的下水道里發現的。”

  星長指了指前面已經被封鎖起來的一段路,在他指的方向拐彎處有一個巷子。

  眾人走過去,發現巷子很臟,里面丟了不少垃圾,不過因為小科有可能是在這里蹤跡的,剛剛被清理過,只是沒清理不干凈,臭味從里面飄出來,有點難聞。

  沈沉眉頭皺了皺,目光落在被打開的下水道入口,入口倒是不臟,里面被裝了臨時照明燈,有光線透出來,他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們下去看看吧?”

  這話是對時予說的。

  謝江颯逝世后兩年多,沈沉做過心理準備謝立欽會重新派人到謝與硯身邊,只是等來等去都沒有動靜,在他以為謝立欽有別的打算時,時予卻突然出現了,坐上謝江颯原來的位置,也取代了他在裁決軍團中的地位。

  突然空降一個人過來,當然會有人不服,但是這個人是時予,不服的聲音微乎其微,即便是在強者如云的裁決軍團,要拎一個出來打得過她的還真不一定有。

  時予也不知道是真會做人還是假會做人,每次見著人都會笑瞇瞇打招呼,跟之前的謝江颯很像,可她的行事風格卻很囂張,這種囂張是由內透露到外的,偏偏她還囂張得讓人心服口服。

  在她進入裁決軍團后僅有的幾次訓練中,所有訓練成績吊打所有人,這對以往的裁決軍團來說是不可思議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有人在射擊上,有人在對戰上,有人在觀察時,有人在戰術上,可時予來了之后,一騎絕塵把所有人甩在身后。

  有人試圖用她最薄弱的戰術戰勝她,但是很可惜她在戰術方面的確不怎么厲害,要論其應變能力,卻沒幾個能人比得過她。

  對手強大不可怕,可怕的是完全不知道對手會怎么出牌,那種無跡可尋的戰斗風格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同時又頭皮發麻。

  時予點點頭贊同他的話。

  星長立刻在前面帶路,下水道的樓梯一開始是狹窄的,到了下面則變得寬大起來,整個下水道都很寬很大,里面也不臟,科技發展到現在,對于自然資源的保持遠遠要比母星時代要容易要輕松,所有排過來的水都是經過清潔的,不會污染環境。

  下水道里即便有燈光也掩蓋不了暗沉沉的壓抑感,時予稍稍打量的四周后說道:“你們是怎么發現這里的?”

  下水道口修建在一個堆滿垃圾的小巷子里,就算是進行全面的搜索,短時間之內也根本找不到這里。

  星長是個做事穩妥的人,回答也很穩妥:“有人說小科不見之前在這附近玩過,我馬上派人過來找,負責搜索的人發現下水道有被打開過的痕跡,進來就發現了小科身上的定位裝置。”

  “時少將,是在這里發現的。”星長一邊說一邊指著下水道的地面,下水道的地面濕漉漉的,看不出什么痕跡。

  “整條下水道都搜索過了嗎?”時予繼續發問。

  她打量著四周,這里常年潮濕,地面積著一小灘又一小灘水洼,水洼很淺卻很多,看不太出來有沒有人從這里走過。

  星長點點頭說道:“都搜索過了,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也沒有發現有人活動的痕跡,或者機關裝置。”

  時予點點頭,看了一眼黑不見底的下水道通道,半蹲下來仔細打量著地面。

  沈沉和裁決軍團的其他人也在認真檢查下水道,不想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不過收效甚微。

  時予在地上蹲了一會兒,目光掃過對著下水道通道深處目露擔憂了星長后,打開智腦。

  一條紅線從她周身蔓延開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外擴散,她的智腦立刻彈出虛擬屏幕,虛擬屏幕中是下水道整條過道的3D建模。

  虛擬屏幕中的下水道里布滿了被熒光綠標出來的腳印,腳印有些凌亂,卻看得出來只是一個人的,腳印蜿蜒著向前,也不知最后通向哪里。

  她做這一系列動作沒有避開別人,星長也看到了虛擬屏幕呈現的情況,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是……”

  時予笑了笑說道:“最新開發出來的技術,二十四個小時之內能夠捕捉到一定空間內生物的活動情況。”

  話是這么說,但實際上計算出這一切的是一直和她連麥的謝與硯。

  星長收起驚訝的表情,臉上的著急褪去一些,帶出幾分笑:“那真是太好了,一定能很快追蹤到那些抓走孩子們的人。”

  “孩子們還那么小,抓他們的人實在太喪心病狂了。”他臉上才涌出來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憤憤不平。

  時予聽他這么說,突然道:“你不是說之前還有其他人失蹤嗎?那些失蹤的人的資料可以發給我嗎?”

  星長突然聽她說起失蹤的其他人,似乎有些疑惑這時候問這個干嘛,又頓了頓,連忙點頭,發了一份資料給她:“最近失蹤的人都在這兒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時予沒有承諾什么也不做保證,他指著智腦上越來越完整的建模說道:“我們順著這排腳印去找吧,星長你先回去,如果有事我們隨時聯系你。”

  星長有些不太放心,可他知道自己留在這個拖累,只好點點頭,不太放心的囑咐:“你們小心。”

  星長離開了,卻有其他人留下來幫忙帶路。

  時予等人一路往前追蹤,追到一面墻時,腳印沒了蹤跡,很顯然,抓走孩子們的人很可能通過這面墻去到了某個地方。

  說不定這里可以通向外界。

  時予正猶豫著要不要用外力直接破壞將墻破壞掉,沈沉向前一步說道:“我來試試,說不定可以打開。”

  時予點點頭,見他展開智腦伸出虛擬觸手貼在墻壁上,十他的指在虛擬鍵盤上翻動著,很快墻面上彈出好幾個虛擬屏,數據翻涌得很快,看得出來是在破譯正面墻上安裝的程序。

  沈沉是裁決軍團指揮團的二把手,僅次于謝與硯的存在,他實力出眾,如果在裁決軍團之外,現在也是一方大將。

  約莫兩三分鐘后,他面前的虛擬屏幕一個個減少最后只剩一個,濕漉漉的墻壁開始抖動,不一會兒墻壁完全打開了。

  出現在墻壁后面的是一條和下水道完全不同的通道,里面很干凈,看得出來制造通道的是稀有金屬,在燈光透過來時,從灰暗看向明亮,暈開的光圈讓人有一瞬間的不真實感。

  時予上前兩步,將手貼在通道墻壁上,很快她聽到私人通訊中謝與硯說道:“主材料是雪銀,利爾維亞星系最出名的礦石,和灰鋰一樣都是制造SSS級機甲的材料之一。”

  說到灰鋰,時予很難不想到那座差點要了她性命的戰斗堡壘。

  她瞇了瞇眼。

  這里通向哪里?會是一座戰斗堡壘?還是一座地下軍工廠?

  “進去看看嗎?”沈沉問道。

  通道里很安靜,甚至沒有人守衛,也不知道是對方太過自信,還是根本不在意這里被人發現,又或者說這里也被廢棄了?

  時予唇瓣彎了彎,忍不住笑出聲來,大家都不明白她為什么發笑,沈沉也忍不住多看她兩眼:“怎么了?”這里有什么好笑的東西嗎?

  后面一句話他沒問出來。

  “當然要進去看看,我倒想知道是什么人這么囂張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擄人,今天就端了他們的老巢,你們覺得怎么樣?”

  她說著,雙手抱胸,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

  同樣將她這一番話聽在耳朵里的謝與硯縱容似的彎了彎唇瓣,知道她在想什么。

  沈沉不是第一次見識她這么囂張了,點點頭,又叮囑道:“還是小心一些。”

  時予拍拍他的肩膀:“安心,不會有問題的。”

  過于膨脹,這不像她,可又像她。

  沈沉無奈的點點頭,將目光放進通道里,似乎在思考什么。

  時予讓前來帶路的人都原路返回,自己和裁決軍團的人一起走進通道。

  通道里的光芒很柔和,可誰也不知在這份柔和之下暗藏著怎樣的殺機。

  “沈指揮,你說這是什么地方?”時予拿出一支營養液咬著,漫不經心問道。

  走了幾分鐘也沒見走出什么花樣來,也不知道這條通道有多長。

  沈沉認真想了想:“有沒有可能和灰星地下的軍工廠一樣?”

  灰星基地地下的軍工廠簡直讓人跌破眼鏡,誰都想不到幕后之人有那么大的本事在灰星基地地下修建軍工廠,還建得神不知鬼不覺,如果不是戰斗堡壘引發出的一系列事情,誰知道基地地下軍工廠的存在?

  可惜,不管是戰斗堡壘還是軍工廠都在戰斗堡壘恐怖的爆炸中消失的干干凈凈,什么痕跡都沒留下。

  后面發現的軍工廠也是早已被廢棄的,不具有任何調查的價值。

  時予摸摸下巴道:“你說偷偷躲在背后的死老鼠是不是心理有點問題,明明做事情做得偷偷摸摸,卻要把軍工廠建在隨時有可能被人發現的地方,是覺得燈下黑?還是在挑釁?”

  沈沉搖了搖頭。

  別人什么心思還真不好猜。

  時予卻咬著營養液繼續說道:“你說,有沒有可能從我們進來后,他就在某個地方偷偷監視著我們,又像上次一樣,故意放鉤子讓我們過來,以達到某種目的?”

  “上次?”沈沉注意到她話里的字眼,詢問道:“你們在灰星也是這樣嗎?”

  時予聲音輕巧:“我說的可不是在灰星,在灰星我是被抓的。”

  她說著,語氣里多了幾分抱怨:“那只死老鼠還想要我的基因,拿不到我的基因,又想要我的【戰神】,說實話,難怪是只不敢露面的死老鼠,總惦記著別人的東西,也就這樣了。”

  她左一句死老鼠右一句死老鼠,也不知是不是像她話里說的那樣覺得有人在偷偷窺視的他們,試圖以這樣的方式把對方氣死。

  沈沉驚訝的詢問:“為什么要你的基因?為了做基因實驗?”

  灰星戰斗堡壘內部基因實驗的事情引起了軒然大波,謝立欽親自下手清洗,宇宙生命組織也派人過來調查,事情鬧得很大。

  時予比他更驚訝的挑挑眉:“你難道不知道嗎?白莊之前偷偷取過我的血,不過因為我的基因上了基因鎖,他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作進了醫院躺了大半個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基因缺陷讓他整個人有點瘋,當時我還險些栽在他手里。”時予一邊說一邊感嘆,沈沉總覺得她的話里帶了點別的東西,朦朦朧朧讓人聽不真切,卻又異常別扭。

  “那你說的上次是哪一次?”他揪著剛才注意到的點詢問。

  “寰宇機甲聯賽。”時予回答的很輕快。

  見沈沉對她露出疑惑的目光,她笑起來說道:“死老鼠雖然讓人惡心了一點,但我不得不承認他有點本事,不僅跟海勒斯勾搭在一塊,還跟凱因勾結在一起。”

  沈沉有些反應不過來她這話什么意思,時予耐心的解釋道:“他應該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卻不知道太多的巧合湊在一塊就成了刻意。”

  “我會參加寰宇機甲聯賽是一件必然的事情,咱們元帥又在第一元帥面前立了軍令狀要在一年之內拿下凜冬星,所以托亞斯共和國和聯邦的戰爭節奏一定會走得很快。”

  沈沉忍不住打斷她的話:“這兩件事有什么必然的關系嗎?”

  時予參加寰宇機甲聯賽和聯邦與托亞斯共和國開戰,完全是兩件獨立的事情。

  時予笑瞇瞇起來:“當然有關系,我參加寰宇機甲聯賽,而卡斯蘭帝國又一心算計聯邦,想要和聯邦開戰,就算死的不是凱因和修澤爾,也會死其他人,總之卡斯蘭帝國這次一定會找到借口。”

  “卡斯蘭帝國要找借口,從我們這些參賽者身上入手最簡單,帝國和聯邦開戰,你覺得影響最大的是什么?”

  沈沉順著她的話去想,沉吟了幾秒鐘說道:“雙線開戰對聯邦來說壓力太大,其中一方一定要迅速結束戰爭,好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另外一邊。”

  “是這個道理,所以,我們被扣押在卡斯蘭帝國之后,咱們元帥不得不加快節奏。”

  沈沉忍不住打斷她的話:“可是,加快節奏是元帥自己的打算,議會并沒有要元帥要在短時間之內結束和托亞斯共和國之間的戰爭。”

  “這難道不該問你嗎?”時予突然停下腳步,靠在墻邊,笑瞇瞇的看著沈沉。

  她手里還拿著一支營養液,剛剛那支被她喝完了,這支是她新拿出來的。

  沈沉完全愣住了,不知道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累死了,咱們休息會兒再往前走。”時予咬著營養液含含糊糊道。

  沈沉有些摸不準她現在在想什么,心頭有些忐忑。

  通道里靜悄悄的,只聽得到大家的呼吸聲,兩個為首的人沒講話,其他人也面面相覷,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好不容易等時予營養液喝完,大家都等著她說點什么,她又揉揉肩膀抱怨道:“好想回去睡覺……”

  此時,大家不約而同想起了她參加聯邦第一軍校新生軍訓時睡了□□天的輝煌戰績,有人嘴角抽了抽,有人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不過大家都是悄悄的。

  終于,時予把目光放在沈沉身上,歪著腦袋想了想道:“我剛剛說到哪了?”

  “你說元帥不得不加快和托亞斯共和國之間的戰爭。”沈沉貼心的提醒道。

  時予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沒錯沒錯。”

  她繼續往下說:“元帥會加快速度解決掉托亞斯共和國,但是外人無法得知他會制定什么樣的戰術,死老鼠他們也是這樣。”

  沈沉又忍不住疑惑:“那你說這么多——”

  “如果有內應就不一樣了。”時予打斷他的話,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

  那一刻,沈沉瞳孔收縮,而暗金色的彎刀已經筆直的刺進了他脖子邊上的墻壁上,彎刀的刀刃和他的皮膚只有咫尺的距離。

  沈沉完全被嚇住了,磕磕巴巴道:“時少將,你這是做什么?”

  “不是說了嗎?那些死老鼠在裁決軍團內部有內應。”

  時予托著下巴,語氣輕巧。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個內應?”沈沉難以置信道,還拔高了音調,語氣里充滿質問。

  “我十幾年前就跟在元帥身邊,和元帥無數次出生入死,你懷疑我,元帥知道嗎?”

  “你難道不知道,我從來不聽他的話,都是他聽我的。”她說著,聲音里帶了淺淺的小得意,似乎不是在和人攤牌,而是在炫耀什么。

  說完了,她臉上所有笑容盡數收斂,冰冰涼涼的面孔竟讓人有想打寒戰的沖動。

  又一把彎刀飛過來,擦著沈沉的鬢角過去,削下一縷發絲,黑色的發絲在空中飄揚著,很快落到了地上。

  “如果不是因為信任你,他怎么會讓你在前線督戰,自己帶著人孤軍深入,如果不是因為信任你,他怎么會置自己于險境之中,差點連命都沒了。”

  如果不是因為信任沈沉,謝江颯怎么可能會死?

  “說實話,一開始我也沒懷疑你,是后來才發現不對。”

  “對于一個紀律嚴明的軍團來說,被列為最高級機密的任務那么輕易告訴一個軍校生,你不覺得有點可笑嗎?”

  “你是裁決軍團的人!”沈沉出聲強調。

  “沈指揮,裁決軍團戰時機密條例需要我背給你聽嗎?”

  到現在還不肯承認,無謂而可笑。

  “從凱因之死開始,挑動聯邦對于卡斯蘭共和國開戰,將一萬多人視為棄子,議會會,謝與硯不會,他不會漠視聯邦任何一個民眾的生命。”

  “你們在逼他,逼他兵行險招,深入托亞斯共和國,再提前把計劃透露給海勒斯。”

  “你可別告訴我海勒斯是開了天眼才能提前猜到你們的計劃,在托亞斯共和國首都星系埋下【惡龍】系統。”

  “埋了【惡龍】系統還不說,還要派人對他動手,要親眼看見他死了才放心,你說說,那只死老鼠對他究竟忌憚到了什么地步,才會費盡心思布下這么大的棋局?連你都被策反了。”

  見沈沉還要辯解,時予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別解釋了,再否認就沒意思了。”

  沈沉目光涌動:“你有證據嗎?”

  “我需要證據嗎?”時予仿佛聽到了什么可笑的話,輕聲反問道。

  沈沉緊緊盯著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冷笑一聲:“你果然很難對付,本來打算將你一起解決了,沒想到你比想象中的要麻煩得多,不僅沒死,還把人救了出來。”

  “不,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去摻合,沒了他當你的□□,你遲早被議會生吞活剝!”

  濃濃的懊悔充斥在沈沉的話語里,可以聽得出來他不是第一次這么想了。

  時予手里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彎刀,一點也不怕突然失手給自己來上一下。

  她默默聽著沈沉的話,不做任何表示。

  沈沉看不透她,沉默下來,目光沉沉:“知道我有問題,還敢跟著我來這里,不怕我要了你的命?”

  “那也要你有這個本事。”時予毫不在意道。

  她拍拍手站直了,伸了個懶腰:“說吧,這是什么地方?要是乖乖說了,我一開心說不定就放了你。”

  沈沉并未言語,嘴邊卻露出一抹笑容:“你以為我怕死嗎?”

  “我覺得是個人都怕死,當然,死老鼠不一樣。”

  “時予。”沈沉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干嘛?”

  “你為什么,為什么要選擇堅持那些愚蠢且無謂的事?”沈沉很認真的問著,目光沉靜,似乎想得到一個真切的答案。

  “你又為什么放棄你原本的信仰?”她答非所問。

  “當然是為了更好的未來!聯邦不該是某些人手中的玩物,他有更光明的未來,謝立欽根本不配當第一元帥,他就是個——”

  “他再怎么不配,也守護了聯邦,親手把聯邦從深淵沼澤里拉回來。”

  “比起他,你更不配!”

  “更光明的未來?你想笑死我嗎?和海勒斯狼狽為奸,跟凱因合作,就是為了聯邦更光明的未來?誰給你畫的大餅?”

  沈沉被她說愣了,他目光呆滯,似乎在想什么。

  “怎么?做事情不帶腦子?這時候才來思考自己做了什么?”

  她眼中的鄙夷簡直要溢滿出來,沈沉從未被人以這樣的目光看過,他渾身一震。

  時予拔出他頸邊的彎刀:“我們在這里別過吧,希望還能見到你以及你所謂光明的聯邦。”

  她帶著裁決軍團的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似乎真打算留他一命。

  沈沉看著她的背影目光閃爍,也在此時,通道里響起刺耳的警報聲,他下意識朝通道深處看去,發現周圍的閘門一扇又一扇往下掉。

  發生什么事了?

  當然是這里的系統被入侵了。

  時予剛剛說那么多當然不是廢話,還是在爭取時間。

  她和小漂亮共享智腦,小漂亮可以通過她的智腦接觸到這里的系統,從而破解。

  剛才她和沈沉說話的時間里,小漂亮偷偷摸進了這邊的系統,開始篡改控制權,甚至把控了核心中樞的自爆系統。

  時予不是第一次覺得跟小漂亮一起做事輕松,不需要她提醒,他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并且做出最快的反應和反饋。

  在托亞斯共和國首都星事件之后,兩人不約而同懷疑上沈沉,但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沈沉都沒有背叛謝與硯的理由。

  時予記得福爾摩斯有一句很出名的話,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后,不管剩下的有多么難以置信,那都是真相。

  之所以沒有馬上料理了沈沉,不過是想通過他探知幕后之人的舉動,可兩年多了,沈沉沒有任何動靜,直到這一次。

  這請君入甕請得也太不走心了,藏了那么久,輕易被人發現蹤跡,還是在能夠直接聯系到謝與硯的利爾維亞星上,怎么看都像是故意設陷阱。

  不管是不是想太多,謹慎一點總不會有事。

  事實證明,和陰溝里的老鼠打交道不謹慎不行。

  時予帶著裁決軍團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通過小漂亮排除出來的通道往前沖,看到一個個僵立在原地的AI機器人,她忍不住吹了口哨子道:“還是你厲害。”

  明明白白的夸贊,跟在她身后的人默契的沒有出聲。

  誰都知道這位在軍團里的地位和之前的謝江颯沒什么區別,元帥一意孤行時,約莫只聽得進她說的話。

  倒是沒什么心里不平衡,畢竟加封儀式上時予說的那句話整個宇宙都聽見了。

  謝與硯向來知道她不正經,把她這話當耳邊風,淡定說道:“前方右拐,你們要小心,那邊的控制權是獨立出去的,說不準有什么。”

  他已經找到了被拐來孩子所在的地方,在前方不遠處。

  時予應了一聲好,激發擬態外骨骼。

  眾人一路向前,看到一個透著光的出口,格局和之前的戰斗堡壘很相似。

  “這個地方應該是一處地下基地,有人活動的痕跡,不過這里沒有戰斗堡壘。”謝與硯將自己查探到的情況一一告訴時予。

  到前面了,沒有料想中的實驗室,也沒有曾經見過的寬大玻璃罐,這里空蕩蕩的,四面都是墻,在前方的角落里,幾個孩子被打暈了綁著扔在地上。

  實在太詭異了。

  這么空曠的一個地方,就丟著幾個孩子?

  時予沒有馬上過去,而是通過智腦遠程掃描檢查了幾個孩子的情況,發現沒有問題后,才讓人把他們抱起來。

  幾個孩子只是暈了過去,身體沒有受任何損傷,其他方面有沒有受過傷還需要進行更詳細的檢查。

  時予在這個寬大而空曠的地方走了幾步,把手貼在墻上,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立刻對著謝與硯說道:“你現在怎么樣?”

  她問完話,發現沒有得到回應,展開智腦虛擬屏幕一看,發現右下角出現一個感嘆號。

  是這里被屏蔽了!

  她現在用的是軍用智腦,擁有的是獨立的頻道,并不需要借用星球之外的環道衛星,只要裁決號在這附近,通訊不可能這么輕易被屏蔽。

  意識到有可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時予咬著牙,毫不猶豫取出【戰神】,其他人也各自取出機甲。

  這里大的足夠容納得下數架機甲,時予甩出粒子光束劍震動著【戰神】身后的虛擬粒子雙翼直接朝上方殺了出去。

  砍不開!

  即便是粒子光束劍,一時半會的都沒辦法破開這個地方的防御,對方是早有準備!

  “你們全都讓開!”她喊一聲,卸下【戰神】雙腿處搭載的六個浮游器,對著上方發射粒子光束。

  浮游器發射出來的粒子光束穿透力不知道要比粒子光束劍強多少倍,只聽咔嚓一聲,墻壁開始碎裂,時予眼中泛起金光,碎裂的墻壁頓時嘩啦啦往下掉。

  時予愣了一下。

  她剛剛只是稍稍動用異能,打算輔助浮游器破開建筑防御,卻沒想到異能比她之前要強上至少十倍。

  要知道,在末世時她的異能已經達到了一個瓶頸,穿越過來這么多年,異能也沒有變強。

  是上次嗎?

  時予想到自己變成金色的雙眼。

  但她很快把這些拋到腦后。

  金光在她眼底彌漫起來,原本堅不可摧的墻壁突然變成豆腐渣工程,眨眼的功夫碎裂成一塊一塊往下掉。

  六個浮游器再接再厲,短短兩三分鐘的時間,數架機甲破開一層又一層的防御,從地下穿了出來。

  地面震動著,原本繁華的城市成了一片火海,無數人尖叫著逃離著,在城市的不遠處,恐怖得像一座巍峨大山的戰斗堡壘上抬出無數炮口,對著城市無差別的轟炸。

  而在不遠處,裁決號以及裁決號的護衛艦試圖阻止戰斗堡壘的行為,卻收效甚微。

  他們被另三座戰斗堡壘纏上了難以脫身,只能派出一部分機甲部隊負責疏散人群,卻沒有辦法阻止這座戰斗堡壘。

  真是好大的手筆,四座戰斗堡壘同時出現,躲在背后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時予一邊撥通謝與硯的通訊,一邊朝對著城市開炮的戰斗堡壘沖過去。

  所謂光明就是讓普通民眾重新經歷戰爭的痛苦嗎?

  真是可笑至極!

  【戰神】以恐怖的速度接近戰斗堡壘,時予卻忽然在監測頻道中聽到了一個瘋狂偏執的聲音。

  “都死吧,都死了就不用經歷這種痛苦了!都死了就不用作為怪物活下來!都死啊!哈哈哈哈哈?都給我死!”

  時予聽過這個聲音,是星長的。

  他在哪?

  【戰神】的雷達以恐怖的速度對周圍進行掃描,很快以一個微小的人影出現在她面前。

  星長頭上的白發不知道什么時候掉,裸露出來的頭皮上是一道又一道恐怖而巨大的疤痕,他像樹皮一樣的臉上充滿了瘋狂偏執的笑容。

  他站在城市最高處的鐘塔上,看著城市中瘋狂逃竄的‘怪物’雙眼越來越興奮。

  “死了多好,死了就不用像爬蟲一樣活在這個世界上受人白眼,早就該死了!”

  他不斷發出各種詛咒,時予接近戰斗堡壘,摧毀從戰斗堡壘內部伸出來的一個又一個的炮口。

  她聽著星長的每一句話,臉上結出了一層冰,摁開擴音頻道:“傻逼!想死自己去死不就好了?你有什么資格決定別人的生死?選你當星長真是所有人最大的悲哀!”

  短短一句話后,她掐滅擴音頻道,打開隊伍內部頻道:“A隊你們負責摧毀炮口,B隊疏散人群,能夠保護多少人就保護多少人。”

  “至于我!就再打爆一次這層烏龜殼!”

  裁決軍團個個都是機甲尖兵,時予帶著的又是核心小隊,接到命令之后執行力恐怖至極,數架機甲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內摧毀無數個炮口,戰斗堡壘很快落入下風。

  時予帶著六個浮游器,化作一道電光,在須臾之間把戰斗堡壘打出一個又一個洞。

  那邊的裁決號同樣展露出恐怖的戰斗力,把幾座戰斗堡壘壓著打。

  十幾分鐘的時間里,戰局從一開始的一面倒被漸漸拉平,眼看著天平要朝裁決號傾斜時,四座戰斗堡壘忽然打開了一扇又一扇門,每一座戰斗堡壘上都沖出來幾十架機甲。

  機甲的模樣被雷達捕捉到呈現在模擬沙盤上時,時予愣住了。

  這些機甲的外形除了顏色之外,幾乎和【戰神】一模一樣!

  短短幾秒鐘的功夫,這些機甲和裁決號的機甲部隊打在一塊。

  裁決號的機甲部隊戰斗力在宇宙排名前列,核心成員的戰斗力更是恐怖到了極致。

  可現在,這些如同贗品的機甲卻和他們打的不相上下!

  出現了!

  一架幾乎和【戰神】一模一樣的銀藍色機器朝時予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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