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完了沒有？”，她冷笑。
“沒有”，我搖頭。
“那你接著說”，她示意我。
“您并不愛青龍大師”，我盯著她，“其實從開始到現在，您愛的始終都是我師爺，您后來的丈夫也好，青龍大師也罷，不過都是替代品……尤其是這個青龍大師，您不是愛他，您是習慣了被他瘋狂的追求了，不知不覺的陷進去了，害怕失去這個超級大舔狗，所以您不惜主動爬上他的床，更為了他的前途，不惜把親生女兒送給扎倫寺掌寺喇嘛以為他換來掌寺的地位……可您做了這么多，您得到什么了？”
她眼圈紅了，委屈的淚水在眼里打轉，嘴角不住的抽搐。
“您什么都沒得到”，我輕輕一笑，“從您主動把自己獻給他開始，您就已經輸了——從那刻起，您就再也不是他的吉祥天，從那一刻起，您的地位和他的那些明妃，沒什么區別了……”
“呵呵……哈哈……”，她仰起頭，流著淚笑了，“好！你說的好！說的好啊！……”
“您反對我師父師娘的婚事，反對我和白冰在一起，說到底，就是因為我們是我師爺的子孫”，我接著說道，“您自己沒有得到想要的幸福，所以您不允許您的女兒，孫女得到您一直想得到，卻沒有得到的。您這么做，不只害了她們，更把您自己推進了無間地獄……”
“哈哈哈……”，她滿臉淚水，“都是你師爺！都是你師爺！”
“他害了我一生！”
“他害了我一生啊！……”
我站起來，“扎倫寺妖窟的妖物，我會解決，之后我會帶白冰回京城。作為晚輩我奉勸您一句，放下過去，放過自己吧……”
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淚如泉涌。
我沒再說別的，轉身走出了臥室。
她沉默了一會，一聲長號，撕心裂肺，寸斷肝腸……
院子里，白盈和白冰聽到白櫻哭了，本能的想要進屋，被我迎面攔住了。
“奶奶她怎么了？”，白冰焦急的問。
“讓她哭出來吧……”，我說，“不哭出來，接下來這三十年，她很難過……”
白盈皺眉，“什么意思？！”
遠處的白瑜嘆了口氣，背過身去抹淚。
我看了看白盈，“你不怕挨罵，你進去……”
她疑惑的看了看我倆，繞過我，快步走進了屋子。
白冰也想跟著去，被我拽住了，示意她不要去。
幾乎同時，房間里傳來了白櫻的怒吼聲，“誰讓你進來的？！出去！滾出去！”
“奶奶……”
“滾！！”
白盈被罵了出來，委屈的眼淚直打轉，看了我們一眼，沖進東廂房，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我看了看白冰。
白冰也正看著我，驚愕的看著我。
白玨的事，白瑜的事以及她的身世，她都知道了……
我什么也沒解釋，把她擁進懷里抱住了。
她好半天才緩上來，伏在我肩頭，流著淚，咬住了我的衣服……
當天晚上，我帶著白冰離開了白家，在鼓樓附近找了個酒店住下了。
當然，房間開了兩間。
安頓下來之后，我讓白冰帶我來到了回坊，吃羊肉泡饃。
白冰沒胃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坐在對面看著我吃。
“不吃了？”，我問她。
她搖頭。
“還在想奶奶的事？”
她嘆了口氣，扭頭看向外面，眼圈又紅了。
我見她這樣，也沒心思吃了，放下筷子，“……我知道你需要點時間，但是你不能不吃東西啊……”
“我沒有想不開……”，她說，“我真的是吃不下……”
她示意我，“你吃吧。”
“別想了……”，我勸她。
“這是我必須經歷的……”，她輕輕的嘆了口氣，看看我，“我們來人間渡劫，你的劫在根骨，而我的劫，在內心，我有執念，有心魔……我必須要戰勝這執念，戰勝這心魔，我才能解脫……”
她拿起我的筷子，遞給我，“我沒事的，你趁熱吃吧……”
我接過筷子，看了她一會，微微一笑，“不想和我說說么？”
我指的是陳瑤的事。
她明白我的意思，輕輕一笑，搖了搖頭。
我放下筷子，認真的看著她，“我們以后會是夫妻，要一起生活的，有什么事不能一起說？為什么你非要自己獨自面對呢？”
“我們不會是夫妻……”，她看著我，“我來人間是為了你，但我卻無法在人間做你的妻子，你的妻子，是陸小姐……”
“你讀我心了？”，我皺眉。
“沒有……”，她搖頭。
“那你怎么說你是為我來的人間？”，我不解。
“只是一種感覺……”，她不看我，“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沒必要來人間……”
我心里一暖，握住她的手，“冰冰……”
她撥開我的手，示意我，“快吃吧……”
我笑了，點頭，拿起筷子，呼嚕呼嚕的吃了起來。
她繼續看向外面，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若有所思，仿佛一尊美麗的雕塑，美得動人心魄……
我吃完了自己的泡饃，端過她的，“你真不吃？”
她搖頭。
“好，那我吃……”，我繼續吃。
“我吃過……”，她趕緊提醒我。
“沒事……我不嫌……”，我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拉泡饃，吃的那叫一個香……
她默默的看著我，臉有些紅。
我風卷殘云般吃完了她那碗泡饃，抽紙抹嘴，站起來示意她，“走！”
……
回到酒店，我把她拉到我房間，跟她說起了扎倫寺和妖窟的事。
“扎倫寺位于西藏大雪山腳下的一個山谷內，周圍有很多牧民，他們春夏放牧，秋冬季就回到山谷內，圍扎倫寺聚居”，我說道，“這些人都是扎倫寺的信眾，世代供奉寺內的喇嘛……”
她點頭。
“那妖窟位于大雪山上”，我接著說道，“是青龍大師的上師二十三年前于定中發現的，出定后，他帶著弟子們歷盡千辛，找到了那妖窟所在。他上師帶著他們進入那妖窟，發現里面如同地獄，封印著數不盡的妖魔，為首的是一個生有四只眼睛的白衣男子……”
“四只眼睛……”，她皺眉。
“是”，我點頭，“青龍大師的上師稱這男子為四目魔神。”
她點頭，示意我繼續。
“那是青龍大師第一次見到四目魔神，那時的四目魔神還未蘇醒，周圍無數男妖女妖圍著他，膜拜他，供養他，之后在他腳下……”
我不太好意思說。
“什么？”，她問。
“呃……交媾……”，我清清嗓子，“在他腳下交媾……”
白冰臉一紅，咳了咳。
“性是一種獻祭”，我解釋，“不止在妖魔中，就是佛家和道家的密法中，也都有類似的修煉之法或者獻祭之法……”
“我明白的……”，她示意我不要繼續解釋了，“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