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住一天,不下雨我們就走。”光頭一槌定音,眼皮微抬,看了眼杰米。
杰米本想反駁,還沒開口,抓著他小腿的骷髏指爪穿破褲子,扎進皮膚。他強忍痛意,回了一個笑容。
【平凡的我】:這個場景莫名色氣
【男上加男】:不愧是你
【文學帶師】:餐桌下的秘密
外面的雨下得太大,烏云蔽日,狂風呼嘯,樹影婆娑,看起來十分危險。
光頭的決定一致通過,今晚繼續留下來。
如果從遠處看,以旅館為中心,周圍數百米籠罩在陰雨里,其他地方晴空萬里。那一塊地方被整個世界割裂開,凡是活的生靈,都不愿意靠近。
一盆土豆泥被吃光,莉莉婭出來收走餐具。她只能短暫維持正常外形,很快離開。
光頭不關注莉莉婭的時候,其他隊員對這個小女孩沒有太大興趣,圍坐在大廳,百無聊賴,靠打牌維持時間。
原本有幾人想著雨停后離開,雨一直下,窗戶玻璃外氤氳著厚重水汽,遠方隱隱綽綽,看不真切。
天氣轉冷,大門關著,擋住冷風,誰也沒有發現這場雨的異常。不管下了多久,旅館外都沒有積水,也沒有漏雨的地方。
林夜白下樓,與他們交談:
“你們從哪里來?”
“拜爾帝國。”一個壯漢答道。
“為什么來這里?”
“探險。”
“森林里有什么?”林夜白沒去更深的地方,不能離開旅館太遠。
“古代遺跡、野獸、還有危險。”
答話的壯漢見小幼崽長得可愛,伸出大手,想揪一下小肥臉。
林夜白后退一步,及時閃開。
壯漢一擊不中,想再來一下,光頭不耐煩地開口:“停手。”
在這個小隊中,光頭很有威信。想動手的壯漢乖乖停下來。
林夜白原本也沒打算問太多,目前他無法離開,問出世界地圖也沒用。關鍵問題是,怎么將這些人價值最大化。
下午,吉姆回來了。他說是出去運物資,回來提著一個木桶,看起來沒裝多少東西。
“你們好。”吉姆視線從那幾人身上掠過,態度平平。
“你是這里的主人?”其中一個壯漢問。
“不……我只是仆役。”吉姆視線落在光頭身上,略微一滯。
“外頭一直下雨,我們先住兩天,費用一起結算。”光頭開口。
“嗯。”吉姆不太在意他們的話,一般住進來的人都不需要支付什么費用。不過,光頭已經死了,為什么還能說話?吉姆決定晚上去檢查一下。
晚上,他們的晚餐仍然是一大盆土豆泥,還有堅實的黑面包,一大桶洋蔥甜湯。除了隨意敷衍幾口的光頭,都吃得很香。
至于林夜白,晚餐是半只烤鴨,松軟的麥香面包,芝士濃湯。依然是莉莉婭精心準備的。
為莉莉婭讀了兩個童話故事,她又重復了一遍昨晚的囑托:
“不要開門。”
“不要出去。”
“到了晚上,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
“好,你放心。”林夜白并不需要出去,可以借用光頭的尸體來刷恐怖值。
今晚負責打開地下室的是吉姆,平時也由他負責,只有外出時才能輪到莉莉婭。
“莉莉婭,不要試圖打破規則,如果洛恩先生在家,你已經被懲罰了。”
“我知道。莉莉婭希望他能留下來……”
“希望吧。”吉姆沒說什么,釋放的是2號囚徒,黑山羊后裔-麻耶。
“謝謝你!”莉莉婭悄悄向吉姆笑了一下。
“看在帽子的份上。”吉姆小聲說。
林夜白一直在等囚徒出現,仍然用旅館視角。
2號囚徒和洛恩在某些方面有點相似,給人以混亂邪惡之感。洛恩的氣息更偏重于扭曲瘋狂,2號囚徒則給人一種溫和慈愛之感。
從氣息的質和量來說,2號遠遠比不上洛恩,林夜白可以借用旅館視角直視她,看久了會有種情不自禁想接近她的沖動,覺得她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老母親。
當然,這只是一種錯覺。隔著一層視角,林夜白受到的影響輕了很多。
2號看起來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黑發黑眼,面目秀美,籠罩著溫柔慈和的光,就像油畫里的生育之女神。頭生一對黑色羊角,腹部以下卻是羊身,生有四蹄,羊毛柔軟卷曲,漆黑蓬松。
她靜靜走向一樓那些房間,站在房門外,輕輕呼喚:
“我的孩子們,為我開門吧……”
溫柔低沉的女音從耳邊響起,喚起聽者內心深處對母親的眷戀和愛意,無條件信任,從而自覺打開房門。
即使是這樣怪異的外表,也沒有引起絲毫警覺,聽到聲音的人自覺將她當成自己的母親,露出狂熱癡迷的笑。
壯漢們都出來了,為了不讓光頭顯得太特殊,林夜白讓光頭也混在里面。
八人坐在大廳里,圍成一個圓形。
2號站在一邊,控制他們以自身血液刻畫祭壇。各種雜亂的符號被繪在地板上,林夜白攤開手心,慢慢觀看。
當一樓大廳里的祭壇繪制完成后,林夜白的手心也同步現出一個血色圖案,像個微縮的陣法。
那八人已經開始閉眼禱告:
“孕育萬千子孫的森之黑山羊”
“太古之初孕育生命者”
“在這絕望的死亡之地”
“我以血肉向您獻祭”
“交歡之際黑色暗影”
“無數子嗣孕育而出”
“偉大的生命,偉大的母神!”
他們撕裂自己身上的血肉,丟在祭壇上,重復頌念祭詞,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樣,臉上帶著癡迷的神情。
黑色陰影出現在祭壇中,向其他人身上蔓延。從輪廓上看,它像一個畸形的肉塊,無數觸手在其中扭動,許多大嘴滴著黏液,如一團巨大的黑云。
林夜白掌心微癢,正是祭壇圖案所在的位置,讓人很想撓撓。
林夜白握拳,一樓大廳里,祭壇召喚出來的黑影隨之扭曲了一下,獻祭血肉的那幾人也僵立不動。
2號囚徒黑山羊后裔有些錯愕。
母神的投影怎么會扭曲呢?
雖然這些投影都是大路貨,沒有寄托真正的神意,但對于世間諸物,有絕對壓制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力量影響了母神的投影?
原本失去神智的壯漢們這一時刻意識仿佛要回歸了,臉上露出一些痛色。他們至少獻祭了自身三分之一的血肉,沒死皆因祭壇之力,根本不清楚自己在2號蠱惑下做了什么。
林夜白松手,黑影繼續蔓延,2號松了口氣。
林夜白握拳,黑影被扼住,再度變得扭曲起來,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量中止了祭祀。
壯漢們睜著眼睛,忽然清醒,痛覺回歸,一時間驚恐欲絕,駭然失聲。
【恐怖值10%】
隨著祭祀,壁爐里的火被一種無形力量壓制得微弱至極,整個大廳都暗了下來。血肉堆積在祭壇中心位置,被從黑影上滴落的黑色黏液包裹,就像被猛獸吞噬后留下的胃液。
林夜白再度松手,任由儀式繼續完成。
2號怔住,這一松一放,讓她提心吊膽。
只覺得旅館中隱藏著不可言說之詭物,希望儀式盡快完成,能恢復一些力量,應對即將要到來的周末。
森之黑山羊是三柱原神之一,有無數子孫后裔,2號僅僅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個,被關押了許多年都沒人注意。
這八個祭品……準確來說是七個,里面混著一個死的,實在簡陋,不可能引出母神的注視。
除非有機會獻祭一座大城,但她連逃走的力量都沒有。2號微微嘆氣,注視著可憐的祭品們,眼神溫柔慈愛,就像擔憂孩子們隨時斷氣的老母親。
杰米等人恐懼到了極致,卻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仍然在持續獻祭自己的血肉,雙手撕下全身新鮮血肉,向祭壇上丟。
極致的痛苦像烈焰一樣灼燒靈魂,心里又有種詭異的快感,發自內心覺得,獻祭血肉是一種榮耀。
卑微如蟲蟻般的存在,也有向偉大神袛進獻的機會,這是蟲蟻的無上榮光。
如果真的沉溺其中,全心全意獻祭神袛,就算痛苦也甘之如飴,偏偏這幾人只是短暫地愛了一下母神,已經清醒過來,現在陷入無限恐慌之中,迫不及待想脫離。
【恐怖值12%】
這些人已經快半廢了,恐懼到極致后,容易失去神智,就算活下來也會變成瘋子。
林夜白沒有再嘗試中斷儀式,靜默觀察。
祭壇中心已經有了足夠多的血肉,來自原始森林的氣息向周圍蔓延而去。清新的植物氣息、濕潤的土壤氣息,令人下意識放松下來。
這群可憐的羔羊,獲得了莫大的慰藉。好像重新回到了母親的懷抱里,重歸孕育之中。
猙獰恐怖的傷口迅速愈合,就連光頭都在里面蹭到了好處,他胸口的血洞長好了,雖然里面是空的,從外表上看,和常人沒有區別,身體也自然多了。
“感謝母神的饋贈吧,卑微的螻蟻們……”
2號低頭,她同樣獲得了一部分力量,面容仿佛年輕幾歲,那種溫柔慈愛的光環更加厲害,看她一眼就想叫媽媽。
隨著儀式結束,壯漢們東倒西歪躺在地上。傷口消失無蹤,面色紅潤,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就像重歸母親懷抱,變成了小寶寶。
與此同時,他們的肚子也悄悄隆起……
2號走上二樓臺階,這里似乎還有一個住客,隱隱吸引著她。
四只羊蹄用來爬樓梯不太方便,腳步聲也奇奇怪怪。
她很快走到林夜白門外,不需要開門,也能看清楚里面的一切——是個孩子。
銀發柔軟,有些凌亂,頂上幾縷,微微翹起。
好像睡得正香,宛如酣眠的天使。
2號的心瞬間柔軟下來,前所未有的想抱抱他,帶他離開這個危險的牢籠。,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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