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河皺了皺眉頭,浮現失望之色,顯然不高興他也搞這一套。
但牛小天被陳紫夢架在火上烤了,只有硬著頭皮起身。
“我聽姐姐說爺爺最近睡眠不好,她很關心,所以想讓我看看有沒有消除的辦法,但我知道這屬于心病。”
陳山河閃過詫異道:“你怎么知道是心病?”
“人上了年紀,難免會陷入回憶……”
牛小天見眾人都被吸引了,接著道:“爺爺是想念以前的崢嶸歲月了。”
陳山河沉默片刻,這小子倒是一針見血,疑惑道:“你送的禮物,可以治療嗎?”
牛小天搖了搖頭道:“我不確定能否治療。”
鄭子云冷笑道:“我很懷疑你的醫術,是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陳紫瑩眼珠子轉動道:“云哥哥,你在說我爺爺是老鼠嗎?”
“……”
鄭子云見到二老沉著臉,連忙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他在故弄玄虛。”
眾人也認為如此,但隨即驚訝了。
陳山河嘆了口氣道:“我的確是有心病。”
“心病無法用藥物根治,只能通過自身走出來。”
牛小天將物件掏出來,準備講話。
陳山河意外道:“唱戲機?這玩意很久沒有見到了,有沒有沙家浜之類的戲?”
牛小天知道自己送對了,笑道:“有,還有紅色娘子軍、紅燈記,智取威虎山等等。”
“這個沒壞吧?放一曲讓我聽聽。”陳山河顯得很有興致。
“我怎么會買壞的?”
碟片就在里面,牛小天開啟后,聲音便傳了出來,仿佛十分的悠遠。
“遇皇軍追得我,暈頭轉向,多虧了阿慶嫂,她叫我水缸里面把身藏……”
陳山河跟著吟唱了兩聲,無比悵然道:“以前我與戰友們閑暇時經常聽戲,可惜他們都犧牲了,連尸骨都找不到,我這幾天總感覺要去陪伴他們了。”
“爺爺……”
“老伴……”
兩個孫女,以及周玉琴也都眼含熱淚,對于他這樣的話感到惶恐。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尸還。”
牛小天真誠道:“現在爺爺你就是他們的見證者,代表著英雄們看著祖國強大,繁榮昌盛!代表著英雄們繼續保衛人民的家園,這是你的責任呀!”
陳山河明顯心情好了些,點頭道:“你這個禮物我喜歡!”
周玉琴也一臉笑意道:“你小子有心了,說話一套一套的,我看你還是個滑頭。”
這似乎不是什么好話,但能這樣講的,一般都透露著喜歡。
之前她還是很客氣,也證明了關系更進了一步。
牛小天撓撓頭,有種被揭穿的不好意思之感。
陳紫夢對這鄉下小子有了好感,當然不是喜歡,而是一種接受。
等在一旁的周猛一陣激動,趕緊上前道:“陳老,我也有東西送給你。”
接著掏了出來,軍綠色的膠鞋,軍綠色的衣裳。
陳山河忍不住大笑道:“這似乎是六十年代的,很久沒有穿過了,小猛你可想不到送這玩意,是小天告訴你的吧?”
周猛在縣城都算是頂級人物了,此時內心就像是小孩一般歡呼雀躍。
能讓陳老高興,那意味著得到了認可。
“確實是小天兄弟說的。”
眾人都流露出了羨慕嫉妒之色,早知道就用懷舊的物品了。
陸風懊悔不已,當時自己為什么沒買唱戲機?
這時陳紫瑩趴過來,伸手道:“小天哥哥,我的禮物呢?現在可以給我了吧?”
牛小天轉頭,周猛連忙讓人抬來了一個箱子,隨即道:“我聽說你特別愛學習是嗎?”
陳紫瑩盡管不愛學習,但爺爺奶奶都看著,只有口是心非道:“當然啦,我每天如果不學習,就如同孔夫子一樣三月不知肉味。”
牛小天就放心了,緊跟著拉開箱子道:“噔噔蹬蹬!看看滿滿一箱子暑假作業,涵蓋四至六年級的,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陳紫瑩小臉當即變得十分難看,這些作業堆積如山,不知道要寫到什么時候?
此時簡直恨死他了,卻不得不努力擠出笑容道:“我太開心了……”
陳紫夢一下沒控制住笑了出來,冷若寒霜的臉上就如同雪蓮綻放,是那樣動人。
“小瑩,趕緊吃飯,回去好好寫作業。”
終于能把這個跟屁蟲給甩開了,同時不免有點歉意,知道牛小天要被記仇了。
一頓飯吃完。
眾人都簇擁到了二老跟前聊著天,熱情地嘮著家常。
陳紫夢見牛小天獨自坐在一邊,問道:“你怎么不湊過去?”
“我怕被擠到了。”牛小天覺得那樣很虛假。
“你是覺得地位不夠?成為我爺爺奶奶的孫子,他們可不敢怎么樣。”
陳紫夢盯著他道:“你知不知道多接近,能更容易促進感情。”
“二老都是聰明睿智的人,對于他們的企圖難道不明白嗎?”
牛小天意味深長道:“為什么要每年聚會一次,陳老為什么會做夢顯得孤獨,那就是缺少家人的陪伴,只是裝作糊涂而已。”
“我與老人住在一起,他們又怎么會孤獨?”陳紫夢對于他的話并不認同。
“那你有過幾次陪他們聊天,或者一塊出去走走?”
牛小天喟然道:“感情雖然是放在心里的,但也要表達出來。”
陳紫夢無言,思考良久道:“你今天讓我很意外,謝謝你的禮物,還有教育。”
牛小天頗為驚訝,又上下打量著她,身穿黑色牛仔褲,將大長腿襯托得修長渾圓。
顯得特別健美,不禁想到之前與她的打斗,那白嫩而有彈力。
恐怕沒有哪個男人能被夾住后不虛脫的。
“能從好老婆嘴里聽到這樣的話,實屬難得,你不冷著臉還是很好看的。”
陳紫夢又變成了寒霜道:“你要是再敢稱呼我老婆,我就把你的牙齒全打掉!”
牛小天打了一個寒顫。
這時眾人與陳山河下起了象棋,老人的水平很高,身邊沒有人能下得過。
牛小天也被叫了過去,盡管很少下象棋,但擁有著傳承,每一步之后的演變都能分析出來。
開始還旗鼓相當,隨后幾盤下來,本來鎮定的陳老已被殺得額頭冒汗,不停地悔棋。
如果不是陳紫夢在旁邊死死掐著牛小天,他都意識不到要讓著對方。
“好了,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大家了。”
陳山河知道孫女在從中作梗,雖然挽回了些顏面,卻依然很尷尬。
不服氣地放話道:“小子,你竟然敢讓我,下次來了,再讓棋小心打斷你的腿!”
牛小天苦笑,這一家人要不蠻橫,要不不講理。
正打算離開,王力沒打電話,明顯郭雨欣并未履行承諾。
鄭子云突然擋在了身前,陸風像條忠心耿耿的狗一樣,在旁邊齜牙利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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