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說網 > 小生真不是書呆子 > 第1068章 自作孽
  挖井,挑水,澆灌,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

  夕陽西下,看著綠油油的麥子,村民拖著疲憊的身體歸家,日子雖然還未真正好起來,但每個人的心境已經不一樣。

  夜幕降臨,村民早早睡去,山村回歸夜的寂靜。

  李鹿溪由秋槿棠負責看守,她將李鹿溪鎖在柴房。

  盡管李鹿溪四肢已經斷了三肢,腳腕處還鎖著鐵鏈,為了預防李鹿溪再次逃跑,秋槿棠又在她的小腿處捆綁了一條粗繩。

  雖然對李鹿溪恨之入骨,秋槿棠還是打了清水將李鹿溪身上的血跡簡單擦拭一下,又在她三處被打斷骨頭的地方,用布條包扎起來。

  對李鹿溪也不打不罵,準時送來水和食物。

  謝傅既然把人交給她看守,秋槿棠就要盡心盡職,而不是挾私報復。

  給李鹿溪送了水和麥餅之后,秋槿棠想著還未給謝傅他們送去飯菜,就匆匆往牛嬸家去。

  秋鴻見堂妹離開,這個時候原本應該臥床養傷,卻拄著兩根拐杖,憑著雙臂支撐走出屋子來。

  到柴房的距離不足十丈,這一點距離已經讓秋鴻走的雙臂酥麻滿頭大汗,雙腿因為要著地借力,折斷處也陣陣疼痛。

  來到柴房,就看見李鹿溪人趴在地上像貓一樣呷啜著水,唯一還能活動的手顫顫巍巍的拿著一塊麥餅。

  呷了幾口水之后,李鹿溪又緩慢的將麥餅移動到嘴邊,輕輕的咬了一口,像個老人一樣吃力的咬嚼著。

  可以看出她很虛弱,虛弱到隨時會死去的樣子。

  看到李鹿溪如此凄慘,秋鴻內心充滿著報復的愉悅,譏諷道:“你說你是不是自討苦吃?”

  李鹿溪看都不看他一樣,又咬了一口麥餅,吃力的咬嚼起來,她不能死在這里,她要活下去!

  秋鴻見她都這個樣子,在自己面前還一副桀驁不馴的高傲,臉上露出怒容,言語惡毒道:“你現在茍延殘喘著,連條狗都不如,還有什么可高傲的。”

  李鹿溪依然無視秋鴻的存在,將嘴唇湊到盤子的邊緣,呷著水。

  冷喝道:“看著我!”

  見李鹿溪依然置之不理,秋鴻氣急敗壞,拄拐靠近,一拐挑翻盤子:“我不施舍伱,你什么都喝不到。”

  李鹿溪盯著灑了一地的水,將手里的麥餅緩緩的移動到嘴邊。

  秋鴻見狀,用拄拐狠狠的打了她的手背一下,手中的麥餅立即脫手,掉在地上。

  還未等李鹿溪伸手去撿,秋鴻拼命的揮舞拄拐,將地上的麥餅砸成稀巴爛,發泄心中被蔑視的怒氣。

  “你到底想干什么?”

  虛弱略帶沙啞的聲音,李鹿溪直到這會才作出回應,卻依然沒去看他。

  秋鴻用拄拐將地上的餅屑、泥土和水攪拌成黏糊糊的烏黃一團,然后用譏諷的語氣冷笑道:“你倒是吃啊,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用爪子捧著吃。”

  李鹿溪依然很平靜,或者說很虛弱,虛弱到好似沒有力氣與秋鴻爭辯。

  “求我,只要你開口求我,我就會給你干凈的水和吃的。”

  他終于可以騎在她的頭上,秋鴻羞辱著對方,內心充滿著快意。

  李鹿溪終于昂頭看他一眼:“你配嗎?”

  依然是充滿輕蔑的眼神,依然是將他視若無物的姿態,秋鴻憤怒的揮舞著拄拐擊打在李鹿溪的身上。

  “賤人,你這個賤人,你還有什么可驕傲的,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

  秋鴻一邊怒罵著一邊用拄拐耗不起的戳著李鹿溪的身體,好像要將她活活打死。

  李鹿溪身體顫動著有疼痛的反應,嘴上卻哼也不哼一聲。

  “賤人,還不求饒!”

  秋鴻高高舉起拄拐,另一個支撐地面的拄拐一滑,秋鴻狼狽的倒地,痛哼起來。

  被痛打的李鹿溪得以緩了過來,此刻已經被打的嘴巴流血,卻咳嗽般咯的一笑:“廢物。”

  這話再次激怒秋鴻,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狼狽站起:“我打死你這個賤人。”

  突然看見李鹿溪袍子的衣襟微微攤開,露出少女雪白如玉的肌膚來,立即動了色心。

  李鹿溪見秋鴻不堪的齷蹉樣,眼神透著輕蔑,用一只手輕輕攏合攤開的衣襟。

  秋鴻卻是猙笑:“郡主,你不是說我連狗都不如嗎?如果像你這個高貴的女人卻被我占有,會不會很諷刺啊?”

  李鹿溪平靜的表情驟然一冷:“你這個賤民,我勸你最好不要這么做!”

  秋鴻譏笑:“是,在你眼中我就是個賤民,可今天我這個賤民就要霸占你。“說著竟用拄拐輕佻的去挑李鹿溪的衣襟。

  李鹿溪立即抬臂將拄拐撥開,只是她太虛弱了,非但沒有完全撥開拄拐,反而因為一用力,身體就軟癱癱的趴在地上。

  秋鴻見狀得意一笑:“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可也由不得你了。”

  說著竟扔掉手中的拐杖,趴了下去,扒扯李鹿溪身上的袍子。

  若是康健,李鹿溪豈容這個賤賊對她逞兇肆虐,可此刻她真的太虛弱了,唯一能做就蜷縮著身體,用唯一那只還能出力的手臂緊緊攏護著袍子。

  只聽嘶啦一聲,李鹿溪手臂位置被撕出一道口子來,露出少女雪白如玉的肌膚來。

  看著這就是瞥見也是一種奢望的高貴肌膚,秋鴻嘴巴貪婪就湊了上去:“賤人,你認命吧!”

  李鹿溪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揮臂就朝秋鴻嘴巴一肘。

  秋鴻痛叫一聲,一下子就被擊倒在地。

  李鹿溪趁機反擊,隨手捉住地上的盤子就朝秋鴻頭上狠狠砸了下去,剛要起身反撲的秋鴻又疼叫一聲:“我要殺死你這個賤人!”

  李鹿溪翻了個身,帶動地上鐵鏈嘩啦一聲,瞥了鐵鏈一眼,單手捉住鐵鏈,就在秋鴻脖子纏了一圈,用盡所有力氣勒了起來。

  秋鴻瘋狂掙扎翻滾起來,李鹿溪被他帶得身體跟著翻動,卻死死捉住鐵鏈不松手。

  瀕臨死亡的秋鴻反抗越來越激烈,而虛弱的李鹿溪也因為拼盡全力僵持,把嘴唇都咬出血來,突然后背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刺痛,卻是剛才砸碎的盤子碎片。

  李鹿溪用牙齒咬住鐵鏈,騰出唯一一只手來,抄了其中最大的脆片狠狠就朝秋鴻肚子狠狠插下去。

  一下,二下,三下……

  猛烈扎了十幾下之后,秋鴻反抗的力氣開始減弱,而在搏斗中的李鹿溪也有些脫力,牙齒一軟,咬在嘴上的鐵鏈掉地。

  秋鴻得以喘息,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求饒:“郡主……饒了我吧。”

  李鹿溪呵的一笑,其實她更想放聲嘲笑,只是她連大笑的力氣都沒有,

  “郡主,我錯了,我一時鬼迷心竅冒犯你了,我就是條狗,殺了我會臟了你的手。”

  身體的疼痛,死亡的恐懼和求生的欲望,讓秋鴻卑微的求饒著。

  感覺勒在脖子上的鐵鏈一松,也不知道李鹿溪是沒有力氣還是打算放過自己,秋鴻拖著身體緩緩的朝門口爬去,想要求救。

  李鹿溪緩緩道:“賤民,你還沒有過女人吧?”

  秋鴻不知道李鹿溪此刻問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也許是憐憫他未娶妻生子,無后,他不知道,此刻他只想活命……

  “你知道像你這種男人死后會變成什么鬼嗎?”

  秋鴻不知道也不懂得,他的一只手已經搭在柴房門口,看到一線生機。

  李鹿溪身體翻了幾圈來到秋鴻的身邊,冷笑道:“賤民,我勸過你的。”

  恐懼立即遍布秋鴻的全身,身體抖如篩糠,“郡主,求你放過我。”

  “我送你去當青頭鬼。”

  說罷,李鹿溪手中尖銳的瓷片就狠狠扎人秋鴻脖后的要害處。

  鮮血濺了李鹿溪一臉,秋鴻慘叫一聲之后,便不再動彈。

  李鹿溪人也脫力,身體倒到一旁去,瞥見自己胳膊處那口裂開的口子,用那只斷了的手臂,輕輕蹭了蹭,把暴露出來的肌光遮擋住。

  秋槿棠給謝傅和顧玉靈他們送去飯菜之后,就立即返回,對于看守李鹿溪不敢有半點馬虎。

  雖然謝傅沒有明說,但秋槿棠心里很清楚,這個郡主關系到全村百姓的性命,不能被她逃跑了,也不能讓她死了。

  剛進院子第一時間就快步朝柴房走去,突然看見趴在柴房門口的一動不動的身軀,秋槿棠心中一驚。

  待看見這人好像是堂哥,心里的涼意頓時涼遍全身。

  “堂哥。”

  人快步走過去,心存僥幸的將堂哥翻過身來,只見堂哥渾身是血,已經沒有氣息,死狀無比凄慘,秋槿棠立即啊的放聲大哭起來。

  李鹿溪的聲音緩緩傳來:“他死的很慘,我在他肚子下扎了幾十下,死之前還一直向我求饒,可我沒有放過他,在他脖子后面狠狠扎了一下,他才斃命。”

  咯咯咯……咯咯咯……

  李鹿溪竟開始的笑了起來,笑聲依然如少女一般悅耳動聽。

  秋槿棠猛地站了起來,流淚的雙眼發紅,充滿仇恨的盯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鹿溪。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殺了你。”

  說罷轉身從院子里抄了一把斧頭沖了進來,高高舉起就要對著地上的李鹿溪劈了下去,猛地卻停了下來。

  握住斧頭的雙臂不停的顫抖著,臉上的表情因為扭曲而變得異常猙獰。

  許久許久之后,秋槿棠才放下斧頭,轉身跑了出去。

  她不能殺了這個惡女,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仇恨。

  謝傅喝的一聲,猛地睜開雙眸,感受經脈的真氣暢通無阻,滔滔有如江河奔涌。

  渾身充滿力量,充滿無敵的感覺。

  闊別多時的修為又回來了,對于此刻的謝傅來說,就像在一瞬間得道成仙。

  沒想到他真的自解涅槃篆,而且僅僅用了一天的時間。

  此次上雷淵宗,原本想為初月解雷罰篆,卻沒想到有此意外收獲。

  封天白這老小子定會大吃一驚吧,正要去跟封天白和顧玉靈道喜,突然卻看見門口放著已經涼了的飯菜。

  秋槿棠早些時候來過,并沒有打擾謝傅,而是放下飯菜之后安靜離開。

  謝傅一天沒有吃飯,也是餓了,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雖然飯菜已經涼了,卻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他受過苦也享過福,是個敢于滿足的人。

  飯吃一般,秋槿棠跑了進來。

  謝傅見她滿臉淚水悲傷,心頭一顫:“小棠,發生什么事了?”

  “哥,那惡女殺了堂哥。”

  謝傅驚呼站起:“什么!”

  一會之后,兩人便來到關押李鹿溪的柴房,謝傅第一時間就去查看秋鴻的情況。

  小腹處滿是利器刺穿上,血肉模糊,致命傷在脖子后面,直接貫穿喉嚨,身體發涼死翹翹,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謝傅輕輕望向還滿臉期望的秋槿棠,在秋槿棠心中,謝傅神通廣大。

  謝傅卻輕輕的搖了搖頭,秋槿棠身體微微搖晃起來。

  謝傅忙將她扶住,秋槿棠趴在謝傅胸膛就放聲大哭起來了。

  謝傅什么都沒有說,現在說什么安慰的話都是徒然,任秋槿棠放聲痛哭,一只手輕輕的撫慰著她的后背。

  躺在地上的李鹿溪看著謝傅那雙溫柔的手,這個冷酷的男人居然露出悲傷的表情。

  這讓李鹿溪心中竟產生強烈的妒忌,她不允許這個男人對別人這么仁慈溫柔,他應該冷血無情。

  “如你所見,我沒有一下子殺死他,而是慢慢折磨他,讓他在恐懼中死去。”

  李鹿溪如同說著一件趣事,聲調中透著愜意。

  秋槿棠立即止住哭泣,血紅的雙眼充滿仇恨的瞪著李鹿溪。

  謝傅冷冷看了李鹿溪一眼,“小棠,你拿主意吧。”

  李鹿溪是不能殺,但是他想給秋槿棠一個交代。

  秋槿棠咬牙切齒道:“我要殺了她!”

  “好!”

  謝傅應得干脆利落,如同李鹿溪所想象中的那般冷酷。

  李鹿溪心頭竟隱隱一痛,有種被戳破心臟的感覺。

  謝傅揚起手來就要給李鹿溪一個干脆,李鹿溪閉上眼睛,突然感覺到眼角有點濕潤。

  她并不懼死,不知道這一刻為何會如此悲傷,悲傷到落淚,熱乎乎的眼睛陌生又熟悉。

  秋槿棠卻突然雙手捂住謝傅的手:“哥,不能殺。”

  謝傅溫柔說道:“沒關系的。”

  秋槿棠搖了搖頭:“不能殺,都是我的錯,沒看好她。”

  謝傅將她摟住:“小棠,你還有我這個哥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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