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陣冷風吹過。
什么都沒有。
裴景川沒當回事。
只當是最近太累了，低燒又沒有痊愈，出現了幻覺。
……
姜音躲在門后，一動不敢動。
沒看見吧？
自己反應那么快，應該沒看見。
正要松口氣，這時一個男人端著果盤走過來。
見姜音賊眉鼠眼的，他問道，“你誰啊？”
姜音趕忙壓低聲音，“我是米小姐的助理，在這等米小姐出來。”
她拿出工作牌。
男人這才打消顧慮。
后面突然有人喊，“小小，咱姐找你！”
男人應了一聲，順手將果盤遞給姜音，“你幫我拿進去一下，謝謝。”
姜音一愣，那男人轉身就走了。
就在她進退兩難時，米雅蘭在里面問，“誰在外面？”
姜音閉了閉眼，硬著頭皮走進去，“是我，米小姐。”
她故意卡著嗓子，聲音很粗。
又穿著寬松的黑色衛衣，寬松褲子，戴著帽子和口罩。
儼然一個社恐人士，誰都認不出來。
姜音把果盤放在桌子上。
“怎么是你送東西進來？”米雅蘭問，“這里沒人了嗎？”
姜音退到她身邊，低聲說，“我順手的事，沒關系。”
對面的裴景川掃了一眼“助理”。
人是遮住了，但是身形太熟悉。
他心生一絲懷疑，瞇了瞇眼問道，“你朋友？”
米雅蘭得配合姜音瞞著裴景川，“我的助理，最近身上過敏，涂了藥之后要避光。”
姜音彎了彎腰，“裴總好。”
聲音很沙，怪難聽的。
裴景川收回視線，拿了一顆葡萄吃。
“嗯，不必這么客氣。”
米雅蘭感覺得到姜音的局促。
她起身道，“我走了景川，你說的事我會幫你辦好，放心吧。”
“好，晚上展覽再見。”
米雅蘭提醒，“我朋友為了這個展覽花了很多心思，你別帶白昕昕來鬧事。”
裴景川不置可否，跟她一同朝外走。
姜音特意走在最后，偷摸打量他。
他大概換理發師了，今天的頭發剪得有些過短，卻又有一股說不出的鋒利感。
衣服裁剪得體，一絲不茍的貼著肌肉。
充滿禁欲的氣息。
姜音沒放過他背影的每一寸，目光逐漸變得貪婪。
一直到門口。
裴景川突然停下來，微微側頭，看向姜音。
姜音迅速低下頭。
她低頭太快，沒注意到裴景川那一眼有什么情緒。
懷疑？
好奇？
亦或者是逮到偷窺者的厭惡？
姜音只覺得，自己的頭頂火辣辣一片，不過轉瞬即逝。
等米雅蘭提醒她的時候，裴景川已經上了車。
姜音走向另一邊，開門上車。
她摘掉口罩，大口喘氣。
米雅蘭掃她一眼，“你怎么這么緊張。”
姜音嘆息，“我差點被他發現。”
“你怕他做什么，都是過去式了。”
姜音沉默片刻，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白昕昕很介意我，所以我答應過裴景川，以后不準在北城出現。”
米雅蘭微愣，但是這樣的事也正常，所以她也沒說什么。
……
“我靠。”
米雅蘭睜眼看向窗外，沒注意自己說了臟話，“裴景川好像真認出你了。”
姜音迅速回神。
果然看見裴景川的車在后面跟著。
她心跳如擂，舔了舔唇，“不能吧，是不是順路而已？”
米雅蘭，“他住哪兒啊？”
姜音想了想。
好多地方。
他們廝混的公寓，老宅，公司，亦或者是現在他跟白昕昕的房子。
到處都有。
姜音搖搖頭，“我不知道。”
正好前面紅路燈，米雅蘭的司機停下了。
裴景川的車在后面停下。
但是沒有動靜。
紅燈五十秒，對姜音來說十分漫長。
米雅蘭好奇，“要是他發現你的話，是什么后果？”
姜音一咯噔。
會被干死吧。
裴景川天賦異稟，表面多禁欲背地里就有多悶騷。
他們重逢，只會是不斷的做做做。
恨不得流干她身上的最后一滴水。
姜音舔了舔干燥的唇，回答不出來。
紅燈開始倒計時了。
米雅蘭安慰道，“沒事，沒認出來，估計就是跟我們順路。要不然剛才他就下來找你了。”
姜音扯了下唇，嗯了一聲。
果然，紅燈過后，他的車就轉彎了。
姜音看著漸行漸遠的車屁股，緩緩呼出一口氣。
……
路虎車內，葉楊百思不得其解，“裴總，咱們為什么非要繞一圈啊，不是原路回家更近嗎？”
裴景川看著窗外，表情高深莫測，“我想看看這一路的風景。”
葉楊看向外面一堆子的待開發工地。
挖掘機一輛接一輛。
全是男人和黃土。
好看嗎？
……
姜音回到酒店，什么事都不想做。
米雅蘭倒是挺興奮的，給她說模特走t臺的一些注意事項。
姜音左耳進右耳出。
米雅蘭，“哎對了，你是第一次當模特嗎？”
之前還沒問過。
姜音下意識道，“不算吧，之前做過一次。”
想到那驚心動魄的一次，姜音耳根發紅，又解釋道，“但是沒有走t臺，是做的珠寶試戴。”
“那跟這次的展覽不太搭邊。”
“沒關系，我現在開始練。”
姜音站起身，想找一找感覺，旁邊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
她拿起來看，是葉楊發來的。
【音音，忙不忙。】
姜音又重新坐回去，避開米雅蘭的視線：【怎么了？】
【開視頻。】
根本不給姜音緩沖的機會，下一秒，視頻就來了。
姜音差點沒叫出聲，直接掛了。
掛完就后悔。
或許一早裴景川就持懷疑態度，現在做賊心虛，他恐怕已經定了她的罪。
但是姜音沒有勇氣回過去。
她垂眸看著對話框，打出一行字：裴景川，我其實回來了。
猶豫片刻，她又刪掉。
她原本是想回來看看他，確定他是否平安。
確定他沒有生病。
今天已經看過了。
那就點到為止，不要再牽扯出其他的水花來。
避免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
姜音又打了一句：我現在在外面，等有空了再說。
那邊回：在松市么？
姜音：嗯。
那邊沉默了。
過去好一陣，才回一條：那是我看花眼了，今天碰到米雅蘭的助理，跟你很像。
姜音的心仿佛被揉了一把。
酸麻無比。
在酒店里訓練了幾個小時，天色逐漸擦黑。
主辦方那邊派人過來接米雅蘭去展覽現場。
姜音剛好洗完澡，迅速換上衣服，跟著米雅蘭下樓。
她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路虎。
裴景川單手插兜，身姿挺拔。
米雅蘭眨眨眼，“你怎么來這兒了？”
裴景川眸色淡淡，“距離活動開始還有幾個小時，我想拜托你陪我去買點東西。”
“買什么？”
“送給姜音的禮物，到時候你幫我帶給她。”
米雅蘭沒有拒絕，上了他的車。
姜音愣在原地：姐，你就這么沒心眼嗎？
裴景川駐足片刻，看向姜音。
“小助理，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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