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就是說,年前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跟蹤茉寧了?”顧墨問。
顧墨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周圍的低氣壓也大到嚇人,但他說話的語氣還是保持著一貫的謙遜有禮。
“艸,嗎的!”
khaleel還沒來的及回顧墨的話,就聽見顧城壓著嗓音爆了句粗。
沙發上還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顧城沒有顧墨那么有自持力,但他還是怕動靜太大吵到樓上的某人,收回了準備踹茶幾的腳,一拳砸在沙發上。
“是不是就錢穆送顧茉寧回來的那天?”
突然,顧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問道。
khaleel,“!”
劉倩芡,“!”
顧墨,“!”
三臉震驚。
khaleel和劉倩芡的臉上是,你怎么知道,而顧墨則是一臉恍然大悟。
因為被顧城這么一說,顧墨也想起來了。
臨近過年的時候,顧城嚷嚷著要吃火鍋,顧茉寧回家前就去了趟超市,買做火鍋的材料啥的,顧墨記得,那天晚上顧茉寧回來的時候還挺晚了,當時還確實是錢穆送她回來的。
但當時錢穆說,他是跟他姐姐在逛超市時,碰巧偶遇到了顧茉寧,看到顧茉寧拎那么多東西,就順道幫了下忙,送她回來,他們當時也沒想那么多。
所以,那個時候就已經……
顧墨眉心蹙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顧茉寧啊顧茉寧!
真是長大了,遇到什么事兒都不跟家里說。
“我就知道。”顧城了然。
khaleel雖沒回答他,但顧城看他的反應就已經猜到了。
顧城端起桌上的茶杯,仰頭一飲而盡。
隨即,眾人就聽見“噹”的一聲。
空茶杯被顧城重重的擱在茶幾上,瓷器和大理石碰撞間發出一道令人頭皮發麻的難聽聲響。
顧墨,“顧城!”
顧墨沉沉的嗓音帶著警告。
“……”khaleel和劉倩芡對視一眼,默默咽下口口水,不作聲。
顧墨雖就只是聲音低沉的喊了下顧城的名字,但khaleel和劉倩芡二人就已經感受到了從顧墨嗓音中透出來的濃濃壓迫感。
顧茉寧家的客廳空間還是比較大的,足足有八十平,可khaleel此刻卻感覺這里格外的逼仄,空氣都甚至還有些沉悶的讓人喘不上來氣。
“知道了知道了,”顧城拿起那個空杯子,規規矩矩的放到茶碟上,小聲嘟囔,“我就是很生氣……”
顧墨在顧家,對于顧城和顧茉寧這兩個小家伙來說,是在某些事情上能代替爸媽的角色。
顧墨的性格比較古板,因為在還沒有顧茉寧的時候,顧爸和顧媽忙生意,顧墨和顧城曾跟外公外婆生活過一段時間。
他們的外公,是名退役軍人,外婆是名小學老師。
外公的思想就很傳統古板,對孩子的教育也是一板一眼,該是什么就是什么,錯就是錯對就是對,尤其是還對顧墨和顧城在尊老愛幼,以及各個方面的傳統禮儀禮節上相當刻板。
就單拎放到現在來看,也依舊是很炸裂的存在。
而顧墨現在這種老成,且在某些事情上的古板性格,也是完美的沿襲了他們的外公。
顧城和顧茉寧小時候犯錯,爸媽不忍心懲罰的,都是顧墨來當這個壞人。
但被顧墨教育的最多的還是顧城。
顧城就對顧墨怎么說呢,也一直是有種畏懼的心理在的。
縱使顧城現在在商界大殺四方,呼風喚雨,殺伐果決,可還是在面對顧墨這位大哥時,是頭被馴化溫順的獅子。
可能,這就是血脈壓制吧!
當然,顧墨也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只要顧城和顧茉寧不犯錯,他不板著臉,那顧墨就是他們的好大哥。
khaleel和劉倩芡縮在那不敢說話。
“你是怎么知道的?”顧墨問。
顧墨沒有理會顧城的抱怨,直接抓住重點。
“哦~~”顧城拖長調子,仰靠上沙發,“我發現顧茉寧不對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
顧茉寧年前被跟蹤的隔天早上,她起了個大早,想背著大家悄悄地去找她之前看過的那個心理醫生,但被顧城撞了個正著。
而顧茉寧要去見的那個心理醫生,是顧城的高中同學,也是顧城通過一些特殊的方法幫他們雙方搭上線的。
當年顧茉寧在出了那件事情后,心理就出了很大的問題,那個時候的顧城原本是不知道這個事情的,顧城后來會知道這事,完全都是個巧合,顧城還記得自己當時,是去顧茉寧的房間找她,但他敲了半天門都沒人應,他那天也不知為啥,像是冥冥中有人在喊他進去般,然后他就進去了,然后也無意的看到了顧茉寧放在桌上,還沒來得及收的病例。
后來他在khaleel那得知,顧茉寧當時看了很多的心理醫生,但都不管用,顧城也是那個時候私下幫著顧茉寧聯系各個有名的心理師時,偶然間,發現自己高中同學去做了心理師,然后他就幫顧茉寧聯系上了,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讓khaleel帶著顧茉寧去。
但讓顧城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這個高中同學還有真兩把刷子,因為顧茉寧在那之后,心理真的逐漸有在好轉。
而那天,顧茉寧又要去看心理醫生,顧城自然是有些疑惑和擔憂的,所以,顧茉寧前腳出門,顧城后腳就跟了出去。
“我當時會跟出去,完全是怕她出事,”顧城繼續,“因為前天晚上,廚房的爐灶不是突然打不燃了嘛,家里又沒備用電池了,我當時不是出去買電池了嘛!”
“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回來的路上聽到了,我聽到有人說時代廣場那邊發生持刀傷人的事,當時我本沒在意,畢竟跟我無關,但是……”
說到這兒,顧城的聲音戛然而止。
“別賣關子。”顧墨蹙了蹙眉,語氣有些不滿。
khaleel和劉倩芡也有點,但他們不敢抱怨。
就連平時在眾人面前,誰都能懟上兩句khaleel,今天在顧墨面前,話都變得格外的少。
“別急嘛,馬上說,”顧城抓起桌上的水壺,往茶杯續上水,端起來猛灌了口后,繼續說道,“我那天晚上其實就感覺錢穆有些怪怪的,因為你知道吧,那小子以前每次看到我都要跟我打趣嘴賤幾句,但那天他賊老實。”
顧墨沒說話,只抿嘴看著顧城,顧城半天都沒說到重點,他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但他還是耐住性子等他繼續往下說。
“……”khaleel和劉倩芡對視一眼。
原來bug出在了錢穆的身上。
但,顧城這奇奇怪怪的感覺又是怎么回事兒,就因為錢穆不跟他打趣,就懷疑人有問題。
商場大佬的思維都是這么跳躍活泛的嗎?
“不止是這樣,”顧城像是看懂了他們心里想的,尾音上揚,有些得意的翹著二郎腿靠向沙發,“顧茉寧那天的反應也有些不正常,按照以往來說,她都會跟我斗兩句嘴的,但她那天被爸媽拉著說話時,除了笑就還是笑,而且笑容有些疲憊。”
“疲憊?”顧墨不解。
khaleel和劉倩芡同樣。
“對,反正笑的有些牽強,”顧城繼續,“然后我當時就發現不對了,我第二天早上去廚房的時候,看到顧茉寧提回來的那個購物袋上的logo就是時代廣場超市的logo,然后我就打電話讓我的助理查了下,但……”
顧城說到這兒,轉頭看向了khaleel,khaleel聽故事聽的正入迷也正好望著他,兩人瞬間四目相對。
顧城說到一半又不說了,顧墨皺眉順著他的眼神一同望去。
khaleel頓時感覺如芒在背,下意識打了個寒戰,khaleel被兩人的目光盯的頭皮發毛,但他也隱約有些猜到了顧城接下來會說什么。
結果,不出他所料。
只聽,顧城說,“但我助理什么都沒查到,消息封鎖的很好,這顯然就是有外力介入,所以……”
顧城沖khaleel仰了仰頭,“這應該是你們做的吧。”
顧城話音落下,空氣一秒變安靜。
khaleel吞了吞喉嚨,顧墨也正望著他在等回答。
khaleel感覺此刻的自己,就跟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他眼一閉心一橫,機械的點了點頭。
“行。”聽到回答,顧墨坐直身,欺身將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
“嗒”
杯底碰撞杯碟的聲音不輕不重,但卻讓在場的幾人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只聽,顧墨緩緩開口,他的分貝不高,聲音足以讓大家都能聽清。
“顧茉寧又去看心理醫生的事兒,顧城你自己想想怎么跟爸媽解釋。”
顧城,“!!!”
艸!
他剛說的興奮,忘記這茬了。
顧城急,“哥,我……”
“你們倆,”顧城沒給顧城解釋或辯解的機會,轉而盯著khaleel和劉倩芡繼續,“作為顧茉寧的經紀人和助理,幫顧茉寧包庇,隱瞞,但……”
“但念在你們這次主動跟我們聯系的份上,功過相抵,可……”
顧墨的聲音像堤壩的漲潮,毫無預兆的洶涌的來平靜的退,然后再在人無防備時洶涌的來。
整的人心里七零八落的。
顧墨的聲音還在徐徐傳出,khaleel和劉倩芡也終于體會了一把名為顧墨氏的教育。
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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