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坐在葉淮之身邊,不可能感知不到男人沉重的喘氣聲。
“我去看看有沒有別的可路。”林虞起身說。
“回來,這下面地形復雜似迷宮,你別添亂。”師姐出聲制止。
葉淮之拉了林虞一把,“別沖動。”
“我們關在這里有大半天了吧?這里雖空氣稀薄,但并非沒有空氣流通。”
心中已有了決斷,林虞轉頭沖他們解釋:“況且我身上還有些熒光粉末,不會迷路。”
說完,她擁抱了一下葉淮之,附在他耳邊輕聲說:“等我。”
然后轉身快步離開。
察覺到異樣的葉淮之趕緊摸了下自己的褲兜,發現特制的迷你手電被林虞拿走,不放心地想要追上去又牽扯到傷口“嘶——”了一聲。
“葉總你先休息一會兒,我跟過去看看。”師姐說罷追了過去。
莫依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目光晦暗。
“小圓,等等。”
師姐追上林虞,“你有發現?”
“嗯。”林虞攤開些許濕潤的手掌。
“原來如此。”
兩人徑直往地底深處走去。
“滴答——”
“師姐,看來是找到了。”
靜謐的地底除了腳步聲以外,幽深的拐角處傳來水滴落在地面的響聲,駐步下來傾聽尤為清晰悅耳。
留下熒光粉末后,林虞和師姐快步往拐角通道前進。
穿過拐角,幽深碧綠的湖泊出現在兩人眼前。
林虞耳邊的碎發似被風掀起微動,臉上不由涌現一陣驚喜。
“我們回去通知他們吧。”
“好。”
沿著熒光記號,林虞二人很快找到來時的路。
又在經過某個拐角處,身后的師姐突然發出一聲低呼。
林虞轉頭,只見師姐被人架著脖頸挾持。
“是你——”
定睛一看,竟是剛才被踹暈的莫依部下。
“夫人在哪兒?”護衛用生硬的漢語問道。
林虞指了一個方向。
“帶我過去。”護衛手里的骨刺匕首朝師姐脖頸處緊了緊。
“走前面帶路。”他命令道。
無奈之下林虞只能依言照辦。
落針可聞的漆黑地道內腳步聲尤為刺耳。
“回來了。”
見打頭的人是林虞,信鴿的兄弟卸下了防備,“怎么樣?”
昏暗的環境下杜絕了視線的接觸暗示,林虞只說:“一無所獲。”
聞言,眾人不免失望。
唯有葉淮之輕聲說:“我剛傷口似乎崩開了,你過來幫我看看。”
林虞朝說話的方向睨了過去,剛走兩步被隱在她身后的男人止住,“不準動。”
眾人凝神朝她身后看去。
既然開了口,男人似乎也沒想躲藏從身后站了出來,手里挾制著師姐。
“巖賽!”莫依眼前一亮。
“抱歉夫人,我來晚了。”這名叫巖賽的男人神色松了下,“把夫人交出來。”
眾人神色緊繃一時沒動。
“嘶——”師姐似極力忍著。
縷縷血腥味蔓延進眾人鼻腔,說話也難掩緊張,“各自放人!”
“你當我傻子嗎?你們人多,不公平。”巖賽冷笑。
“行,那就別換了。”葉淮之迅速抓過莫依,“反正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死不死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要干什么?”
“做什么?”
兩撥人同時開口,只是一方詫異,一方明顯擔憂。
回應他們的是骨頭的錯位聲。
“啊——”
隨即是莫依帶著巨大痛苦的慘叫。
“別動夫人!”巖賽著急的語氣不似作假。
“你要么選擇換人,要么我們各賠一命。”葉淮之反守為攻。
“巖賽別管我。”莫依痛得氣息弱了幾分,“大不了一死。”
“我同意!”可巖賽卻急了。
葉淮之唇角泛起,“行,我數到三,我們同時放人。”
“好!”
“一——”
“二——”
“三——”
話音落下,兩方同時松手,各自換回了人質。
“師姐,你受傷了。”
林虞把師姐帶到一旁去包扎。
另一邊的莫依右手無力地下垂,額頭已是細密的汗。
巖賽擔憂地問:“夫人您的胳膊……”
“你救我干嘛?父親已經放棄我了!”
“不可能。”巖賽驚惶,“大祭司怎么會?”
“事實就是如此,我親眼所見。”莫依捂著脫臼的胳膊失落,笑聲凄涼。
“不管怎么說我先帶您出去。”巖賽抬頭看過來,“你剛才是不是有發現?”
后面一句用的是漢語,問的卻是林虞和師姐。
林虞掀了掀眼皮,“沒有,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找。”
“你不抓我們?”巖賽略微驚訝。
“抓你們有什么好處?”林虞譏笑,“又不能做交換的籌碼。”
毫不留情的譏諷令莫依和巖賽面上有些掛不住。
“夫人,我們往那邊走。”巖賽真摯承諾,“我一定想辦法帶您出去。”
巖賽帶著莫依離開。
“真不追?”信鴿的兄弟問道。
“看看他們有沒有辦法出去。”林虞說道。
師姐脖頸上的傷口已經簡單做了處理,聞言反問:“我們不是已經……”
林虞快速打斷,“他們是斐部族人,地形比我們更熟悉。”
“他們已經走了,怎么追?”
師姐說:“我剛才在他身上涂了點藥水。”
眾人笑了。
藥水是信鴿常用追蹤手段之一,只要揮發時間不長,距離不遠,經過特殊嗅覺訓練的信鴿們就能憑味道捕捉到目標。
嗅覺,尤其適用于這種昏暗的地底環境。
等時間差不多了,一個信鴿兄弟走在前方帶路,一人負責斷后。
一路過去,地上閃爍著微弱的熒光粉末。
“看來巖賽是朝我們剛才的方向去了。”林虞微哂,心里沒底。
若莫依他們真知道出口,怎么會走林虞踏過的路呢?
關鍵是其中有幾處林虞用熒光粉末蒙蔽了正確路線,莫依他們依舊踩了雷。
“怎么辦?他們好像并不知道出口。”師姐手里蹭了下熒光粉。
葉淮之疑惑地看了過去。
“跟過去看看吧,不能保證他們是故意繞彎子。”有人提議。
眾人放緩了腳步跟上去。
畢竟不能排除莫依和巖賽或許真的認路。
在四通八達的地道下,他們繞去了那片湖泊。
等林虞他們到達剛才那片湖泊時,空氣中縈繞著若有似無的藥水味,兩人卻不見了蹤跡。
“他們從湖里出去了。”
“不一定,岸上沒有濺起的水漬。”葉淮之走到湖沿觀察了起來,“你們能聞到藥水味集中的地方嗎?”
“這里太暗,也或許水漬已經干了……”
信鴿的幾人邊說邊嗅了起來,突然止住了話頭,“味道集中在這邊沒錯吧?”
“確實是這邊,我們剛被湖泊誘導了方向。”
他們停留在一處石壁邊,心有余悸地看向墨綠的幽潭。
葉淮之和林虞卻不約而同地沿著石壁找了半天。
“這里有光透進來。”林虞輕聲開口。
冗長的黑夜過去,清晨的微光通過壁縫透了一絲進來,不細看根本注意不到。
眾人朝林虞所占的位置簇擁了過去,“可怎么出去?”
“找到了。”
只見葉淮之用手推了一下可活動的巖石,林虞面前的壁縫漸漸張開了縫隙。
直至晨光照射進來,照亮了林虞腳下的路。
移開的縫隙可供一人轉移。
林虞打頭,葉淮之收尾,眾人依次出了地道。
“這好像是斐部后面的小樹林。”
看了一下所處的環境,眾人還沒來得及感慨就被遠處的嘈雜聲打斷。
“那邊好像出事了。”
“去看看。”
一顆心撲在斐部上,師姐和信鴿三名兄弟快步走在了前面。
“傷口真崩了?”
林虞落后幾步,視線不著痕跡掃過葉淮之捂著腹部的手。
“說說罷了。”他收回了手,逞強。
“這里暫時還算安全,你休息一會兒。”
“不行。”這次葉淮之一口拒絕,抿唇道:“我還能堅持。”
“況且現在的情況我一個人也不見得能全身而退。”
林虞張口的話被堵了回去,生澀道:“那我扶著你,但凡你有一點不舒服就及時告訴我。”
“就這么關心我?”
“我是怕你死掉!”林虞沒好氣道。
兩人落后一步出去,斐部族人與師姐等人起了沖突。
只見信鴿的兄弟把氣弱的丹平護在身后,而師姐站在前方與大祭司率領的族中壯漢對峙。
“你們不能動他!”師姐冷聲道。
能聽懂師姐話的人只有少部分族中精英,不過他們只是安靜地站在大祭司身后并未吭聲。
而一般的族人則壓根不懂漢語。
即便語言不通,明眼人都能看懂師姐幾人護著丹平的行為,這無疑于做實了丹平的叛族行為。
現場群情激憤,大聲嚷著族語。
“師姐這是糊涂了。”林虞捂著額頭感到頭疼。
身側的葉淮之則微瞇著眼看過去。
大祭司站在斐部正前方,一口漢語說得流暢,“你們現在放棄,還能留條命。”
聞言,師姐譏誚不屑,“我們若怕死就不會來了。”
剛才他們趕過來之際正好看見大祭司的人想私底下處理丹平,無奈之下師姐幾人只好出手將對方逼退。
彼時的丹平已被折磨到氣若游絲。
大祭司隨后帶了好些人過來,做實丹平通敵叛族之罪。
師姐那張臉,在場的人幾乎都認識。
畢竟師姐之前差點被斐部祭天。
再回過味來,已是如今這般對峙場面。
即便明知可能是圈套,師姐他們也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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