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下去時，男人的手扶在自己腰窩的位置。
一直若即若離的，卻能感覺到他熾熱的溫度。
“我剛才沒站穩，對不起。”
江鹿無法在這尷尬的對視里待下去，便要起身時，那一言不發的人，忽然加重了力道。
她臀部才離開他的雙腿，又被那不容抗拒的力道，摁在膝蓋上。
“你干什么？”
江鹿驚然，男人長指已經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轉過頭，視線描摹著她白皙馨香的臉頰，慢慢地，落在她因不安而張著的粉唇上。
氣流仍在顛簸，兩人的身體不可避免地在震動。
曖昧的起伏，江鹿直觀感受到身下溫度攀高。
他視線落在她的唇上，毫不掩飾流露著想吻她的欲望。
指尖勾著她的臉，慢慢貼近，也真的這么做了。
慢慢貼近的氣息，細細碎碎，她抗拒，他再有耐心，一點點撬開。
江鹿反抗劇烈地推他：“容遲淵，你不能……”
“張開。”
“我們不能……”
“還想不想見兒子？”
她一下僵住。
昏暗又安靜的環境里，周遭是其他旅客熟睡的呼吸聲，天旋地轉的世界，只剩掠奪。
江鹿幾番要逃，腰被他錮得牢牢，呼吸一寸寸被奪走。
“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渾渾噩噩間，聽他唇瓣貼著耳朵，冷笑著折磨她。
“想見兒子？”
他的長指，慢條斯理解開她的發繩。
一頭墨發披散纏繞在他手腕上，容遲淵在她耳邊輕輕做著交易：“一次算一次。”
“……”
大腦混沌時，聽見空姐推著車子從前往后出現，溫柔給每個旅客送上濕巾和飲品。
她被蟄了下，觸電般用力咬了下他的上唇。
他停了下來，彼此都是微微喘著。
“有人來了！”
容遲淵露出被打擾的不盡興，在她白皙脖頸上啃咬，才松開她。
從他身上起來，江鹿衣衫盡亂，仿佛剛從野獸窩里逃出一劫。
頭發凌亂得很曖昧，他剛才接吻摁著她腦袋時，將她發繩松了下來。
與她相比，容遲淵依舊安然坐在原處，只有衣衫淡淡的褶皺，俊容平和，仿佛什么事也沒發生。
空姐好奇的聲音響起：“這位小姐，有什么事嗎？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喔。”
容遲淵開口：“她剛才迷路了，麻煩您帶她去座位上。”
空姐看一眼容遲淵，立刻道：“好的，容先生。”
江鹿被帶回座位上，腿還是軟的，頭等艙的燈光敞亮，將她臉上的旖旎映照格外清晰。
飛機平穩落地，打開手機，跳進一條微信。
年茉將她和容遲淵同時拉進了一個微信群。
群內三個人，有種面面相覷的尷尬感。
江鹿：【？】
年茉：【你們兩個，剛才在干什么？】
江鹿心虛，指尖摩挲著手機殼，沒有回復。
容遲淵：【你叫她來的？】
年茉：【是又怎么樣？別岔開話題，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說完，年茉發了一張昏暗色調的圖片。
江鹿點開看的瞬間，差點驚叫出聲，就立刻心虛地關閉。
照片拍攝的角度隱蔽，江鹿正坐在容遲淵的膝蓋上，兩人身軀緊密相貼，吻得很欲。
容遲淵：【拍得不錯。】
年茉：【存圖吧，不用謝謝我，不過這張確實很有意境，像情侶藝術照。】
容遲淵：【下次正大光明地拍。】
年茉：【還有下次？】
江鹿一秒都在這個群里待不下去，狠狠摁了退群，提包下飛機。
加慕山全年氣溫都低，她披上件薄羊毛外套，坐車抵達山間的酒店。
這里距離溫泉山莊有二十分鐘的步行距離。
來到酒店，江鹿一顆不停歇地展開線上會議。
會議里，各大部門的主管聚集，穆堯也在里面，不過他向來都是只聽不發言，偶爾會插進來兩句。
“江副總，這是溫泉山莊老板的信息，您可以看一下。”
江鹿點開文件，是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長相俊朗干凈，外貌和他的履歷一樣干凈又漂亮。
實在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是年茉口中“難搞”的老板。
“這人叫謝子巖，眼光非常刁鉆，對品牌的挑選嚴苛。最近有不少美妝護膚品牌，對他投出橄欖枝，都沒能入他的眼。”
江鹿揉著眉毛，翻開他的履歷：“原來謝總從前是在醫美行業工作的，也難怪，他是專業人士，在產品材質上挑選細致，也很正常。”
“這樣正好，我們這次主推的兩個產品，面膜與面霜，都是使用的純凈透明無公害的材質，也有一定的資質證書，在這方面，我和謝總應該有共同話題。”
穆堯靜靜坐在電腦一側，看著顯示畫面中，女人低頭認真工作的模樣。
淡淡勾唇，就這樣看了她許久，直到會議結束，他開了麥：“江鹿留一下，其他人出去。”
很快會議室的人數逐漸減少，只剩下一個數字2.
“還有什么事嗎，穆總？”江鹿忙著去完善計劃書，剛才開會提到許多要修改的點。
“聽說這一次，容遲淵也在？”
江鹿動作頓了下，淡淡“嗯”了聲。
“謝子巖不是個好伺候的主，他和容遲淵關系也好，我不贊成你和他交集太深。”
穆堯說，“如果實在嗑不下這個項目，那就算了，回來。”
“那怎么能行，不能輕易放棄的。”
穆堯這時拿出一張報名表，上面中英文寫著“國際暑期夏令營學員確認名單”
“我已經把小紅豆的名字加進去了。”
江鹿睜大眼睛：“可是我還沒有完成你的要求，容氏沒給我們投資。”
“你很努力了，做到這一步，我已經很滿意。”穆堯頓了頓，低聲說。
“回來吧，我不想看到你和容遲淵在同一個地方，我不放心。”
不放心她的安危。
更不放心的是他在她心里建成的一席之地，又被容遲淵搶走。
江鹿怔忪了片刻，旋即淡然一笑：“我既然已經來到加慕山，就是要拿下這個項目。我在容遲淵面前夸下海口，就必須要證明給他看。怎么能說放棄就放棄？這可不是你平時的風格。”
穆堯在那端沉默著。
“好了，我沒時間了，再過兩小時我就要去見謝子巖了。還有什么事微信給我留言，就這樣，拜拜！”
穆堯看著她的畫面被切斷，會議室人數變成了孤獨的1.
他闔上雙眼，沉抿了口氣，輕笑了笑。
她倒是越來越有沖勁，充滿干勁，作為她的良師益友，他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可他為什么，心里越來越擔憂與害怕？
那種感覺，就像放著一只抓不住的風箏，總有一天，會掙斷他的線，離他遠去。
*
作為溫泉酒店，今夜的開幕儀式非常特殊，在一個巨大的溫泉湯里進行。
江鹿到場時，已經臨近開場，她隨意編了個魚骨辮，身上是清涼白色連體泳裝，后背細帶的設計，外面披了淺色的薄紗外套，將暴露的皮膚遮得若隱若現。
腳尖踩在濕潤的地上，耳邊充斥著熱鬧非凡的水花嬉戲聲，空氣里潮濕微咸的氣味，一切都讓江鹿十分新奇。
她還是第一次在溫泉池這里談生意。
揣著計劃書走進去，一眼就定格在站在巨大背景板前的謝子巖。
他一身黑色POLO衫，正和對面一男人說話。
江鹿心里咯噔了下，和謝子巖說著話的，竟然是容遲淵。
要不要現在過去？
她躊躇了下，忽而，肩上勾上一只結實的男士手臂。
耳邊響起一道陌生的笑聲：“這位小姐，也是來參加謝老板宴會的？怎么看著你很面生啊，一個人來的嗎？”
江鹿回頭，望著這張陌生年輕的臉，就立即意識到，自己被搭訕了。
她訕訕一笑，還算禮貌地推開他的手：“我不是謝老板的客人，專程找他談工作的。”
“女老板啊，這么年輕。”
那男人明白過來，立刻擠眉弄眼，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詭笑，“謝老板那邊，客人多得很，你擠不進去的，我是他弟弟，我叫謝天駿，在這個溫泉山莊也有點股份，不如帶著計劃書，跟我去聊聊？”
江鹿本想著他若再不松開自己，她就一個肘擊把這人推進池子里。
但在聽清楚他的身份后，她微微瞇起眼睛，認真注視了他一眼。
謝天駿。
確實在下午的資料上，有看到這個名字。大四學生，持股不多，但應該也能在謝子巖面前，說上幾句話。
江鹿微微露出笑意：“好啊，謝先生，我們去哪里聊？”
謝天駿往不遠處年輕人聚集的地方一指：“那里唄？我的幾個朋友都在，你跟這些中年男有什么可聊的，人多才好玩嘛？”
江鹿倒沒有反抗，順從地跟著他離開。
見她乖順，謝天駿喉結動了動，摟著她的手沒有松開，甚至變本加厲地往懷里帶了帶。
這女人的皮膚真沒話說，從她進場時，他就注意到她了。
長相溫純美好，偏偏身材格外火辣性感，這樣鮮明的對比，是他最喜歡的。
尤其是那薄紗之下，她若隱若現的身體曲線，越想看清，越是看不清，撩得人喉干心癢。
這一邊，謝子巖的話講一半，沒有得到對面男人的回應。
抬頭看去，他這才注意到，眼前的男人有些心不在焉。
“遲淵，你在看什么？”
謝子巖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不遠處，謝天駿正攬著一個嬌麗背影離去。
謝子巖推了下斯文的眼鏡：“天駿那臭小子，又談新女朋友了。這次眼光還可以么，背影看就是個美人，身材真好。”
容遲淵目光淡淡，跟隨著二人離去，隨即哂笑著一言不發，將酒杯重重磕在面前的桌子上。力度之大，杯底出現碎裂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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