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燒遲遲退不下來,孩子太小了,又是早產。正常的孩子燒這么久也不行啊。”醫生也很著急。
許多藥根本不是這么小的孩子能用的,其他辦法能用的都用了,可安安的體質......
說到底,還是太脆弱了。
一群人守在重癥監護室門口,護士每隔五分鐘就會查看一下孩子的情況。
結果還是在深夜的時候,被一大群醫生護士急忙推進了搶救室。
季換瀾完全沒有力氣站起身跟過去,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搶救室的門。
任何人跟她說話她好像都聽不見一樣,毫無反應。
搶救室的門打開合上,也不過短短的二十分鐘。
“醫生......醫生怎么樣?”眾人快步跑過去。
醫生沉默了一下,摘下口罩,與身后的醫生護士一同鞠躬。
“請節哀。”
這三個字,猶如一把鐵錘,狠狠地撞上了一口大鐘,那鐘聲鉆進不遠處季換瀾的耳中,讓她整個人瞬間陷入麻木。
搶救室門口的爭論吵鬧,盡數被她屏蔽不見。
她撐著椅子起身,一步步朝著那邊走去。
當安安被推出來的時候,臉上是蓋著白布的。
她完全聽不見誰跟她說了什么,世界里好像只剩下她跟女兒。
女兒還那么小一點兒,前天還在自己懷里喝奶來著,現在怎么就躺在那不動了。
因為發燒,安安的小臉兒還是紅撲撲的,體溫也還在。
她僵硬的將女兒抱起來,然后轉身,不顧所有人的阻攔離開醫院上了車。
汪霍追過來,季換瀾很平靜:“回家。”
是的,回家。
“老婆......老婆!”沈熄完全沒追上,只能上自己的車跟過去。
-
沈家。
這夜啊,無盡漫長。
季換瀾回來的時候,那些傭人還在笑著迎接。
但季換瀾一點反應都沒有,乾哥也把有有帶了過來。
“來,兒子。”季換瀾招手。
有有邁著小步子走過去,“媽媽......”
季換瀾拉著兒子的小手,放在了女兒的小手上。
這一路回來,安安的體溫已經消失了,逐漸變得冰冷,與一絲僵硬。
季換瀾啞著嗓子教兒子:“跟妹妹說拜拜。”
有有瞪著雙清澈的大眼睛,“拜......拜!”
季換瀾的淚是在這一刻落下的。
滾燙滾燙。
可它再燙,也暖不了女兒的小手兒。
季換瀾獨自一人,親自替女兒換了件小衣服。
汪霍已經把二樓擋住了,不讓任何傭人上去,而乾哥則帶著人離開,將樹林里的藍沁弄到了車上。
等那些人都趕回來時,季換瀾已經帶著女兒走了出去。
“換瀾......季換瀾!”沈熄喊著她。
季換瀾停下了腳步。
此時的季換瀾似乎很平靜,臉上看不出任何悲傷。
只是在看向沈熄時,她眼里同樣沒有了溫度,“有事兒?”
沈熄抓住她的手腕,“讓我看看孩子。”
季換瀾不動。
“你讓我看看我女兒!”沈熄聲音都是抖的。
也許女兒離世的事實,在他們兩人心中都還沒有接受,腦袋完全是麻木的狀態。
“你女兒?”季換瀾輕聲道:“以后就不是了。”
季換瀾躲開了沈熄的手,抱著極輕的女兒上了車。
任何人想阻攔,都被季換瀾的保鏢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