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到旁邊有臟衣服,順手拿了起來,“我去給你洗了。”
“不用。里面有洗衣機。”
唐嵐搖頭:“你現在生著病,要注意細菌。洗衣機里有細菌,還是手洗好一些。”
洗手間內,唐嵐索性拿了個大盆子,隨后便坐著小椅子手搓了起來。
季搖清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唐嵐的身影。
“唐嵐,你是在可憐我嗎?”
唐嵐動作一頓,什么都沒說。
“還是說,你覺得我還是你的女兒。我生病了,你理應過來照顧我?”
“那你當初為什么不救我?眼睜睜看著我可能死在里面?”季搖清問出心中最難以邁過去的心結。
唐嵐手搓的動作放慢了下來,“我養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卻不是我的。是我最恨的女人生的。換做是你,你什么心情呢?”
那個時候的唐嵐,是真的恨季搖清。
季搖清垂眸下來。
唐嵐的心情當初她不能理解,但現在,似乎可以了。
她的一生都被季家人毀了,今時今日,她能在這里,純粹是因為與季搖清之間的那份二十多年的母女情分。
對于唐嵐的養育之恩,季搖清沒忘,不然今天也不至于下意識的叫出那一聲‘媽’。
沉默良久后,季搖清說:“如果最后我還是死了,我把我名下唯一的那套房產已經留給你了。算作你以后養老的地方吧,也算作我回報你多年的養育之恩。我沒有更多了。”
“你閉嘴!”唐嵐吼她一句:“你這孩子,還是這樣喜歡亂說話。”
她聽不得季搖清說出什么死不死的話,背對著季搖清的臉,眼淚洶涌滂沱,盡數掉進了水里。
“什么人都會有死的時候。有什么好無法面對的。”
“你養你的病,其余的不要多想。”唐嵐洗完了兩三件衣服,就拿出去晾著了。
隨后她就回房間了,再也沒出來過。
-
翌日。
詹老與季換瀾在書房里說著話。
“我這兩天邀請了一個人過來。就是你之前提起的那個盛權。你跟他私下談談。”詹老囑咐。
季換瀾點頭:“師父,我明白。”
“如果這個盛權有別的心思,不是我們猜想的那樣。那今天晚飯,就讓人多備一副碗筷。留在這里不用走了。”詹老起身。
季換瀾道:“師父,還有件事。之前酒店失火,江家的人說要表示歉意,邀請那些人去江家賠禮道歉。”
“去啊。”詹老頭也沒回:“看看他們還要做什么。”
“好。”
當天午后。
季換瀾與沈熄收拾妥當,臨走前才得知,詹老讓宗燁與白丞也跟他們一起去。
四個人在山下碰的面,坐的同一輛商務車,司機是老大,老二坐在副駕駛。
“江家邀請你們了?”沈熄問。
宗燁搖頭:“沒有。我主動聯系的他們,厚著臉皮跟白丞一起過去看看熱鬧。”
“別人現在躲都來不及,你們倒是還想往里面湊。”
白丞笑著說:“這次江家邀請的名單里沒有宗家,卻有唐家。宗燁不服氣,所以想去看看自己到底差哪了。”
聞言,沈熄與季換瀾對視了一眼。
看來江家與唐家,真是扯不開那道關系了。
宗燁拉住沈熄的胳膊:“今天你可得全程在我身邊啊,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如今明云城這個商業圈,真是讓人好怕怕。”
沈熄:......
白丞:......
季換瀾瞥他一眼:“你能不能別惡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