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
陸瑾川嘴里不斷重復這兩個字。
隨即,他想到,既然,松煉沒有繼續說什么,那自己做什么都應該是合理的。
運氣如果是意味著多試幾次,那么這兩顆石頭內一定蘊含很多信息,自己沒有看透。
對!一定是這樣!
多看,多注意細節!
想到這里,陸瑾川再次將手放在了那塊紅色的石頭上。
依舊是之前的模樣,陸瑾川仔細感受。
果然,他觀察到了一個細節是第一次沒有注意到的。
那座放著牢籠的山,它的半山腰有一道很長的光線,好像切開了山一樣。
線下是密密麻麻的紅色云朵,線上就是黑色的太陽和那不斷晃動的牢籠。
陸瑾川意識想要靠近牢籠,看看里面關著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當意識再一次靠近,一股強烈的沖擊直接將他沖了出來。
陸瑾川猛地縮回手。
點到為止,那牢籠里面的東西自己算不了。
行吧,那只能繼續摸下一個了。
陸瑾川第二次將手放在藍色的石頭上。
“哈哈哈哈,我兒子快要結婚了咯!”
“我說,劉真人,您全真教的下一代接門的人選好了沒?”
“這你就少管好了,我們全真比你們正一好選!”
“如今我已將靈能法門發了出去,大家皆可練習,只不過……我留了一手,這是必須的,傳人不能傳全啊,不然我們青城派怎么活?”
“蓬宗主配享太廟!”
“成仙沒那么好,我還是回來了,寒山,撫光,我都已經啟動了,你們呢?快啊!”
“你會永遠在我身邊的對嗎?”
“永遠在我身邊好嘛?”
結束。
這是未來嗎?
那山,那線,是不是在映射天山,還有世界分割線?
那團圓飯,是所有事情結束了嗎?
“請做出選擇吧。”松煉說道。
這是他第三次說了。
陸瑾川現在的頭已經被他抓成雞窩了。
現在的紅藍石頭在陸瑾川的眼里是“好壞石頭”。
紅色的上面浮現一個壞,藍色的浮現一個好。
陸瑾川忽然又生出一種想法。
會不會,怎么選都沒事,這只是未來的某一種可能。
目的并非是讓自己選,而是全部都讓自己知道,真正做選擇的,是自己得知一部分未來之后會怎么選?
若是這樣的話,陸瑾川干脆選一個好的算了。
想到這里,陸瑾川直接伸手去拿那藍色的石頭。
就在這時,他的天眼之中突然有一道聲音。
“破敗。”
陸瑾川愣住了,他又將手伸到紅色的石頭上。
天眼中傳出來了另一道聲音。
“溫柔鄉。”
藍色的是破敗,紅色的是溫柔鄉,明顯兩者對調了好吧!
這是故意的嗎,選藍色的時候他告訴你破敗。
選紅色的時候他又告訴你讓你選溫柔鄉。
這……
陸瑾川沉思幾分鐘。
陸瑾川懂了,他腦子里剛剛像是被清水沖刷了一樣,將那些漿糊全部沖走了。
他自言自語道:“如果我選擇了好,那壞便會留下來。”
“如果我選擇了壞,那好就會留下來。”
“兩者是相對的。”
“或許,是這樣的吧,我選擇壞,去承受壞,那好的,便會安然無恙。”
“這也就是,這也就是為什么,我選擇紅色的時候,他會告訴我,是溫柔鄉。”
“選擇了紅色才是溫柔鄉。”
“選擇了藍色,就是破敗。”
松煉不語。
陸瑾川微笑說道:
“我可以承受壞的,這一生,我過得不算好,既然能吃苦,那我多吃點苦好了,免得讓我心愛之人吃苦,我心疼。”
說完,陸瑾川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紅色。
松煉的表情上的微笑也收住了,隨之出現的,是意思驚訝,敬佩。
“試煉……結束,通過。”松煉說道。
陸瑾川甩了甩手上的汗珠,用袖子一擦額頭鼻子。
他笑著說:“有幸。”
“先生。”
松煉道了一句。
“即便牢籠里的是您?”松煉道。
“即便是我。”陸瑾川回道。
“害,松老就別給小子折壽了,‘您’這詞我用不起啊!”
陸瑾川依舊尊敬,表情神態輕描淡寫,仿佛剛才只是作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決定。
但或許只有松煉才知道他剛剛握在手里的東西有多沉重。
松煉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松老,有時候我覺得我活得挺累的。”陸瑾川重重吐出一口氣。
松煉知道他要跟自己吐露一些對別人不曾吐露過的心事。
于是,他就地變出了兩個椅子一張桌子。
“是,挺累的。”松煉附和道。
“松老,我感覺我對游戲,對生活,對金錢,對美食,都沒有了欲望。”
“我坐在家里,出門旅游也沒有欲望,娛樂也沒有欲望。”
“那樣的話,我是不是可以死了。”
陸瑾川問道。
松煉說道:“是,真正無情無欲是可以死了,要成仙的。”
“可我幾乎失去了一切,只剩下寥寥幾人我還在乎,我就是為他們而活的。”
“我想看到他們有美好的未來。”
陸瑾川說道。
松煉說:“你想看到他們和你有美好的未來。”
“是,但有時候我覺得有我沒我都一樣,他們快樂就好了。”
“你迷茫了。”
“是,負屃也說過,我迷茫于我自己。”
“這個問題難以解答,但是,陸先生,已經很少人能達到您的境界了。”
“是……害,想那么多干嘛,松老,試煉過了,您也該給我承諾了吧。”
陸瑾川甩甩頭,不再想其他的事情。
“這個,你還得等趙宗師啊,他現在,鬧自殺呢……”松煉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太陽穴。
“啊?”
“隨我來看。”松煉說道。
他手一揮,陸瑾川和他就來到了趙無歡的試煉之中。
他們是以上帝視角在觀看。
此時的趙無歡正拿著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
隨后他放了下來。
“哈哈,開個玩笑罷了。”
“讓我再有一次重來的機會……”
“這一次……誰都不會死!”
趙無歡說著,身周爆發一陣強大的氣場,靈能本體覆蓋,手中的沙漠只因上符文流動。
接著,許多尖刺從他身上長出,這一次,不再是像之前那樣只有上半身。
現在的他,渾身都是藍色的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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