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秋淡然接過水杯,掃了一眼周祁想說但說不出口的糾結表情,她知道周祁想問什么。
還是昨天的問題,不過她今天主動搖搖頭,淡然道:“不成。”
周祁毫無驚訝地點點頭,兩人相對而坐誰也沒有說話。
不算大的客廳,落針可聞,誰也不愿打破這份等了一天的寧靜。
直到謝硯秋有些困意上頭,才起身回臥室換衣服。
今天回來得早,洗完澡上床的時候,還沒到八點。
謝硯秋趴在床邊上順著門上的玻璃看了一眼,就看見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周祁正在臺燈下看報紙,如果不是謝硯秋視力好,她一定看不見周祁拿著的報紙上的幾個大字是倒著的。
她咽了咽嗓子,這男人今晚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起身站在門前,凝著男人微皺的眉頭,輕聲問“周祁,你還不睡覺嗎?明天還要上班。”
陷在報紙里的男人這才不自然地抬頭,僵硬的回了句:“好。”
在謝硯秋的視線中,慢吞吞地起身,昏黃的燈光下,謝硯秋竟看見男人臉上閃過不自然的紅暈。
頓時緊張上前,伸手撫上周祁的額頭,緊張問:“發燒了?”
周祁愣怔幾秒,感受到額頭上女人手掌心略帶薄繭的溫熱觸感,剛剛還有些紅暈的連頓時漲成豬肝色。
他感覺自己病了,心臟病。
他的心臟正以最高跳速在謝硯秋的試溫下瘋狂蹦迪。
直到女人皺眉拿開手掌,疑惑道:“也沒發燒啊?怎么臉紅成這樣。”
周祁別開臉,故意不看女人,干澀的嗓音有些暗啞:“沒,沒什么事兒。就是熱的。”
“熱的?”
謝硯秋想了想,還是跟著點點頭,這幾天晚上確實不算涼快,況且男人天生火力旺盛,熱一點就臉紅,也……說得過去。
只是她第一次看見男人如此窘迫地解釋一件事情,盯著男人的眼神滿是疑慮,總覺得他在隱瞞自己什么事情。
眼瞅著,就看見男人忽然站起身,往洗漱間走,一邊走,一邊著急忙慌地說:“忘了洗臉了。”
謝硯秋:“…………”
她剛剛明明看見男人已經進過一次洗漱間,現在又說得前言不搭后語。
他不會是出軌了吧……
謝硯秋瞇了瞇眸,難道他們的婚姻還沒開始美好生活就要被第三者插足了?
這個疑慮一直伴隨女人躺在床上,看見男人漲紅了臉過來躺在他旁邊。
謝硯秋甚至已經腦補了一百多種啪啪打他臉的方式,包括從自己看的話本里,怎么一哭二鬧三上吊逼男人分手,但是后來想了想,自己以什么立場讓男人與自己的小情人分手?
她終究是沒有資格。
意識到這個問題,謝硯秋一瞬間泄了氣。
躺在那里干瞪著眼盯著天花板,恨不得盯個窟窿出來,就等著男人一會兒跟自己開口攤牌。
直到男人終于憋不住,幽幽嘆口氣,謝硯秋心里警鈴大作!
攤牌了!
要攤牌了!
藏在毛毯嚇的雙拳緊緊攥住,謝硯秋此時感覺自己的大腦空白一片,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直到聽見男人暗啞的聲線從旁邊緩緩蕩入耳中:“睡了么?”
謝硯秋沒說話,她知道即使自己不說話,男人也會繼續講下去。
她賭對了,男人知道她沒睡,只是繼續自言自語:“我今天中午去單位領導家里吃飯了。那個領導以前是我爸爸的戰友,后來被調到島上。”
然后呢?把他閨女介紹給你政界聯姻?
謝硯秋白了天花板一眼,此時內心活動無比豐富,但是她嘴上不說,心里已經有一把小錘兒一點點敲碎心臟的邊角,等著男人最后一句的致命一擊。
“徐司令以為你懷孕了,特地問問我,我說你沒懷孕,然后徐司令說……咱倆是時候要個孩子了……”
最后一句話,周祁的聲音幾乎埋沒在被子中間。
謝硯秋更是被震在當場愣愣怔正說不出話,瞪大了眼睛望向天花板,一時間臉上五顏六色比調色盤還要豐富多彩。
兩人之間安靜的詭異,只余下窗外分外賣力的蟲叫聲。
后來謝硯秋才知道,那是蟲兒呼喚愛人交配的信號。
須臾,周祁才結結巴巴開口:“我覺得吧……這種事情也要尊重你的意愿,雖然我們已經結婚了,但是在法律上你還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硯秋急匆匆打斷。
“我!你等我再想想。”
她幾乎是顫著聲音結結巴巴的回答,她重生以后想過好好跟周祁過日子,也親口允諾要給他生好多好多孩子,但是……
現在剛到島上,兩人之間的感情雖然進步飛速,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到達能夠坦誠相見的親密程度。
至于孩子……
謝硯秋咽了咽嗓子,她終究是退縮了。
“周祁,我想我們晚一點再要孩子好不好,我想先把眼下的問題解決。”
她拉過毛毯埋住自己的臉,兩人之間的平靜被暫時打破,她以為周祁是有外遇想跟自己攤牌,沒想到他確實是想跟自己攤牌,但是攤牌的內容卻是想跟自己要個孩子。
畢竟成年人有需求也正常,更何況兩人同床共枕也有幾天了……
想到這里,她攥住毛毯的角兒,生怕因為自己的拒絕男人,而讓男人心生不快。
良久,男人暗啞的聲線才干澀開口:“好,我等你。”
“快睡吧,明天你還要繼續忙。”
謝硯秋點點頭,悶聲回了句:“嗯。”
時間不久,女人平穩的呼吸從側邊傳來,周祁才緩緩睜開眼睛,那目光凝著皎白月光下女人的睡顏。
精致得不像話。
他微微起身,將女人的手小心翼翼拿過來放在自己的心口處。
是他的,都是他的,她的身心始終有一天都是他的。
他從來沒因為一個女人如下次牽腸掛肚過,上班滿腦子都是她,這幾天每每看見她因為劉阿婆而悶悶不樂皺在一起的眉頭,自己的心就一陣鈍痛。
以至于,上班的時候,打電話再三強調車行一定要抓緊時間將自行車送過來;以至于他找了不少人才打聽到劉阿婆的古怪脾氣;以至于,他聽見謝硯秋夸獎自己清湯面做的好吃時,心里難以言喻的巨大狂喜。
他是真的陷進去了,無法自拔的那種。
感受女人溫軟的雙手放在胸前帶來的溫潤觸感,周祁心滿意足閉上眼睛。
這就是家的感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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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硯秋醒來的時候,除了門外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就是夏蟬的嘶吼聲。
它在耗盡自己聲明的最后時光為即將消逝的盛夏狂歡。
謝硯秋抬頭從窗戶看出去,周祁今天竟然沒有上班。
她愣了愣,才看清墻上的時鐘,原來今天起得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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