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抬頭,見熒惑從后頭走了出來。她點了點頭,起身道:“嗯,不好意思,若不是實在找不到人,也不會叫你來的。”
熒惑用布巾擦著手道:“沒事——這人是?”
青芷轉頭,斟酌了一下道:“她暈倒在了路邊,我便帶回來了。”
出身飛花衛的熒惑下意識地開始打量顧霏霏。
衣衫還算體面,皮膚柔軟細膩,不是窮苦人家。
青芷探查了幾下,道:“體質弱,但沒什么大事——勞駕,能幫我把她帶入屋內嗎?”
熒惑猶豫了一下。
雖然他在飛花衛,對男女大防沒什么禁忌,但是他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說法。
青芷似乎想到了,道:“抱歉,是我沒思慮周全。”
“沒事。”
熒惑左右看了看,直接上前,拎住了顧霏霏的領子,把人提了起來。
“帶到哪里去?”
青芷:“……”
好不容易把顧霏霏安頓下來了之后,外頭的天也晴了。青芷陪在她的床邊,一邊看著醫書,一邊時刻留意著顧霏霏的狀態。
熒惑就在一邊,蹲在小爐子前頭,拿著小蒲扇扇著爐子上頭的火。
一碗藥煎好了,熒惑便將其遞給了青芷。
“多謝。”
熒惑就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青芷給她喂藥。
為了干活方便,青芷將頭發全部都挽了起來,露出了她雪白的脖頸。
她身上的香,不像是其他小姐一樣,若花一般嬌美甜膩。
她的香,是山草,是雨露,仿佛是人世間一切清新的氣息。
熒惑盯著那白皙的脖頸,看了半天,耳根一紅,轉過頭去。掩耳盜鈴地咳嗽了一下。
青芷并沒注意到這些。她放下了小碗,摸了摸顧霏霏的額頭,道:“已經不那么熱了。”
她順手就摸了摸顧霏霏的手腕,結果感覺手上一滑,一條什么東西就掉在了地上。
熒惑疑惑地看著掉在地上的蛇,將其撿了起來。
青芷道:“這是……烏梢蛇。”
“嗯。”
熒惑道:“嗯,沒毒。”
他倒是覺得奇怪,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富家千金一樣的人,身上怎么會帶條這玩意兒?
不過,和他也沒什么關系就是。
顧霏霏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后了。
她只覺得暖烘烘的,渾身上下都干干的,沒有昨天那種好像被泡在冰水中的感覺。
睜開眼,卻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藥香。
她轉頭,掃視了一圈,卻發現這屋子十分整潔,墻上掛著一幅字,上頭書著:“但愿眾生常無病,何愁架上藥生塵。”
這是個醫館。顧霏霏心想。
“嘎吱。”
青芷推開了門,見顧霏霏已經醒了,也沒有多大的驚訝。
“你醒了。”
顧霏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您是……?”
青芷把藥放在桌上,道:“我是青芷,這里是我師父的醫館。”
顧霏霏張了張嘴,道:“是、是您帶我回來的嗎?”
“是。”
“謝謝。”
“不必客氣。”
顧霏霏想到了什么,臉色驟然一變道:“花卷兒,我的小花卷兒呢?!”
青芷想了想道:“是你的蛇嗎?”
“對!”
青芷特意把小花卷收了起來。她拿出了一只布包,里頭正是蜷縮成了一團的冰冷的小花卷。
“花卷兒!”
顧霏霏接過布包,就開始哭。她嚎啕大哭,眼淚止都止不住,縮著肩膀的樣子讓青芷又想到了雨中的女子。
青芷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人,只能默默地看著她哭。
“嗚嗚嗚嗚啊。”
顧霏霏幾乎沒如此哭過,如今不在家中,她終于能放心地大哭了。
青芷聽得難受,只能默默地盯著眼前的藥,等著它涼下來。
“小姐!小姐!!”
青芷一愣,聽外頭傳來了急切的腳步聲。不一會,門就被打開了。顧家的管事跑了進來,見顧霏霏還好好地坐著,便松了口氣。
“小姐!可算是找到您了!”
顧霏霏轉頭不看他,她的頭發落在肩膀上,擋住了她的側臉。
“小姐啊。”
管事苦口婆心道:“少爺他回來了!夫人很是高興,您快回去吧!”
顧霏霏冷冷道:“關我什么事?”
“小姐啊!”
這管家苦口婆心道:“小姐,您就回去吧,求求您了!”
顧霏霏轉過頭去,什么都不說。
“小姐……我就是個管事的,您,您別為難我啊是不是?”
顧霏霏咬唇。
確實,她若是不回去,估計以她娘的性子,怕不是要把這管事的直接給趕出府邸去。
可是顧霏霏并不想回去。
青芷放下自己的東西,道:“這是你家的小姐嗎?”
“是啊!我們是顧家的!”
青芷把頭發別在了耳朵后頭,淡聲道:“她現在需要靜養,因為淋了大雨,身子也弱,也許需要在我這醫館休養幾日。”
這管事的愣了一下。
他為難就在于,他家夫人是要他們把小姐帶回去啊!!
青芷道:“不如我與你走一趟,解釋清楚。”
管事自然是一喜,這樣的話,就沒他的事情了!
“好好好,姑娘快請,姑娘請!”
青芷便跟著他走了。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學制毒的?”
顧霏霏一愣,轉頭,卻見熒惑靠在門框上,問了她這么一句話。
顧霏霏眼神躲閃,道:“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熒惑掐著腰道:“別告訴我,你的指甲,是自己用鳳仙花染的?”
顧霏霏下意識地藏起了自己的指甲。
熒惑摸了摸下巴,道:“你是誰家的人?”
顧霏霏沒好氣道:“你不是聽到了?我是顧家的人。”
“哦。”
熒惑就沒再說話了。
“你好好歇息吧。”
他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顧霏霏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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