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字他都說得極為用力，那看向黎笙的眼眸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氣息清冽而霸道，不容抗拒。
黎笙道，“傷口挺深的，你別亂動。”
她只擔心他的傷，卻不回應剛剛的問題。
像是打從心底已經做出了放棄他的決定。
沈休辭很清楚，黎笙遠比他想象的更倔強，心性也更堅韌。
這決定是她做的，話也是她親口說的，那就絕對沒有轉圜的余地。
一想到這種可能，哪怕只是可能，沈休辭薄唇緊抿，眼尾處都沾了幾分戾紅。
他問，“為什么？”
明明在這之前兩人還好好的。
黎笙將藥箱整理好，隨即站起身，回道，“五爺，我想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
她臉上帶著幾分淺笑，清冷疏離，如水般淡薄，距離感瞬間拉開。
丟下這句話，黎笙正要轉身，卻被沈休辭牽住手。
“吱吱......”
黎笙心中一驚，怕烙印在手心的紅色絲線被他發現，幾乎是觸電般立即將手縮了回來。
可這舉動落在沈休辭眼里，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沈休辭啞著聲，眼尾的戾紅更重了幾分，“吱吱，你就這么抵觸我？”
黎笙張了張口，到底是沒解釋，“你好好養傷。”
說完她走出房間，頭也不回。
出乎意料的是，門口的走廊外站著一個人，是蘇栩栩。
而且這期間蘇栩栩似乎一直在門外偷聽。
也不知道她聽去了多少。
黎笙緩緩走上前。
蘇栩栩沒想到會被抓個現行，當即討巧的沖著黎笙笑，甜甜地喊道，“黎姐姐，我......”
啪。
一記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蘇栩栩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向黎笙。
黎笙淡淡然收回手，不咸不淡地警告，“這一巴掌是讓你記住，再敢犯到我面前，我就把你丟回惡魔島監獄，聽清楚了嗎？”
蘇栩栩強忍著眼淚點了點頭。
看向黎笙揚長而去的背影，蘇栩栩臉上的怨恨遮也遮不住。
黎、笙！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遲早有一天，我一定會把你踩在腳底下！
蘇栩栩深吸一口氣，捂著半邊高高腫起的臉下了樓，故意用那滿身凄苦可憐兮兮的樣子，惹得別墅里的傭人紛紛打抱不平。
“少夫人下手也太狠了，人家蘇小姐什么都沒做，莫名其妙挨了她一巴掌，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嫉妒人家蘇小姐！”
“可不就是嘛。以前我還覺得少夫人人挺好，現在真是沒法說。就像這次五爺重傷，她竟然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五爺，也太冷血了吧！”
“算了算了，這些話我們私底下說說就好，可別傳出去讓五爺聽見了，否則我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傭人齊齊噤聲，轉過頭去安慰著滿臉淚痕的蘇栩栩。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幾乎把蘇栩栩當成了寶貝。
一旁干活的吳媽當然聽見了這些言論，察覺到那些傭人話里話外對黎笙的埋怨和嘲諷，吳媽頓時皺緊了眉頭。
想上前爭辯，可那些傭人畢竟是沈家人，真要鬧得難看，反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