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盯著宋應星的名字,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去的京營。
宋應星雖然對農業和手工很有研究,還寫下了《天工開物》這一曠世巨著,但首先來說,他還是一個讀書人。
按理說,一個讀書人,怎么也不可能去京營當一個大頭兵吧?而且他還是江西人,怎么出現在這里了?
“難道是同名同姓的?”
朱由校輕聲呢喃了一句,隨后看向一旁的王安。
“大伴,去通知英國公,朕今日要繼續巡視京營!!”
“是,皇爺!”
王安恭聲應命,而后快步退了出去。
英國公府,忙碌了一夜,張維賢剛剛睡下不久,便被自己的夫人從被窩里揪了出來。
得知陛下又要巡視京營,張維賢也急頭白臉的穿戴好了衣物,趕到了京營,將所有的士兵全都集合到了校場上。
沒一會兒,朱由校便在一眾宦官的簇擁下來到了京營。
看著比昨日多了近兩倍的士兵,朱由校心中也不由暗暗嘆息一聲。
這幫勛貴,京營只有不到三萬人,他們就敢上報十五萬,就這么點兒人,還有八成被他們當做自己府上的家丁使用,明里暗里的吸大明的血。
看來,真是得好好管教一番才行了。
走到到近前,看著頂著兩個黑眼圈的張維賢,朱由校不由嘴角一動。
“你這眼睛是怎么回事兒?”
“臣接了陛下的命令,昨晚熬了一夜,許是勞累所致!”
張維賢也毫不掩飾的,向著朱由校報起了自己的苦勞。
朱由校笑了笑:“名單朕看過了,差事辦的不錯!”
張維賢面露喜色:“為陛下辦事兒,那都是應該的!”
朱由校擺了擺手,隨后望向那些士兵們:“行了,讓將士們都站好了,開始點名!”
“是,陛下!”
張維賢恭聲應是,隨即指揮著軍將們將各自麾下的士兵們聚在了一起。
朱由校也讓王安將那些名單交給張維賢,并分別發給了那些軍將,開始依次點名。
朱由校也在張維賢的陪同下,視察著士兵們的情況。
“英國公,將士們多久不曾發餉了?”
看著士兵們有些面黃肌瘦的模樣,朱由校不由出聲問道。
張維賢恭聲道:“回陛下的話,臣昨日問過了,將士們已經有兩年不曾拿到餉銀了!”
朱由校面色一沉:“這么說,兵部往年撥付的餉銀,都進了某些人的口袋了?”
“呃~!”
張維賢神色一怔,隨即低下頭去,不敢再說。
往年,朝廷每年都會按照十五萬人的編制給京營撥付餉銀,戶部拿一些、兵部拿一些、宮里提督的宦官拿一些然后就是那些勛貴們再拿一些。
張維賢身為勛貴之首,自然也不可避免的拿了一些,不過他還是低估了那幫家伙的貪婪程度。
他也沒想到,原本屬于將士們的餉銀,到最后所有人都拿了,就是最底下的士兵們沒的拿。
朱由校看了張維賢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后沉聲道:
“你回去之后,重新上一份題本,京營有多少人,就報多少人,若再敢虛報,朕絕不輕饒!”
“是,陛下,臣絕不敢欺瞞陛下!”張維賢身形一顫,趕忙恭聲應是。
朱由校而后扭頭看向一旁的王安:“大伴,從今之后,就由你來提督京營,并負責盯緊將士們的餉銀發放,誰再敢伸手,直接叫東廠拿人!”
“是,皇爺!”
王安聞言,也不由面色一喜。
一旁的張維賢一聽這話,心中卻是忍不住暗暗叫苦,今后吃不到空餉了,自己的日子怕是也會非常難過了。
注意到張維賢這個模樣,朱由校立馬便明白了他的心中所想,隨即笑聲道:
“朕知道,你的國公府花銷大,需要不少銀子維持,放心吧,朕會給你找一條財路的!”
“不知陛下說的,是什么財路??”
一聽這話,張維賢也不由愣了一下,怔怔的看向朱由校。
“等內工院建成了,你就知道了!”
朱由校一臉神秘的笑了笑,沒有多說,繼續向前走去,來到了一名將官身后。
只見這名將官,正拿著名單正在依次點名。
“李二狗!!”
“到!”
“張三羊!!”
“到!”
將官每喊一個人名,便有一名士兵舉手回應。
“宋應星!!”
“到!!”
朱由校隨即抬眼望去,只見隊伍后方,一名身形略微消瘦的年輕人舉起手來,答應的也是有氣無力。
那將官目露怒意的瞪了宋應星一眼,正欲繼續點名,卻被朱由校開口攔下。
“去,把那個宋應星,叫過來,朕有話問他!”
“是,陛下!”
那將官恭聲應是,而后向著宋應星走了過去。
“陛下要向小人問話?”
聽到將官的話,宋應星也不由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天子怎么注意到自己。
那將官壓低了聲音警告道:“你小子一會兒精神點兒,若是出了紕漏,老子饒不了你!”
說著,便將宋應星從隊伍中提溜了出來,向著朱由校走去。
“陛下,宋應星帶到!”
朱由校輕輕“嗯”了一聲,揮了揮手,讓那將官退到了一旁,然后開始上下打量起了這個叫宋應星的年輕人。
宋應星也是一臉緊張的低著頭,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片刻后,朱由校的臉上露出一絲和煦的笑容:“你是哪里人?”
“回......回陛下,草民....草民是江....江西奉新縣人士!”
可能是過度緊張的原因,宋應星答起話來,也是磕磕巴巴,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結巴一樣。
聽到江西奉新縣這個地方,朱由校的眼眸閃過一絲光亮,現在他可以確定,眼前之人,就是那個宋應星。
隨后朱由校笑聲問道:“朕看你不像一個兵,反而更像一個讀書人!”
宋應星恭聲道:“陛下圣明,草民的確是一個讀書人,添為萬歷四十三年的舉人。”
一聽這話,那名軍官和一旁的張維賢也不由神色一滯,好么樣兒的,怎么突然多了一個舉人出來?
事情,突然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朱由校面上也不由露出一抹奇色:“你既然是一個舉人,怎么到了這里來了?”
聽到朱由校的問話,宋應星遲疑的看了那軍官一眼。
朱由校沉聲道:“有朕在,不用怕,你直說便是!”
宋應星也壯起了膽子,恭聲道:“回陛下,草民原本是在成國公府上做工的,結果就在昨日,突然被帶到了這里!”
“成國公?”
朱由校眉頭一皺,怎么又跟成國公扯上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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