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魏忠賢一行人忙著聯絡鄉村百姓的同時,秦良玉率領的勇衛營士兵,也渡過了黃河進入了河南的地界。
經過兩日的行軍,距離開封已不足兩百里。
一陣涼風吹過,秦良玉不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中原之地獨有的氣息。
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云彩,陽光十分耀眼,從這里向前望去去,遠方是沒有盡頭的平原。
“這么好的地方,如果全都種上糧食,那該多好!”
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荒草地,秦良玉也不禁感慨萬千。
河南被稱為中原之地,自古以來便是各朝各代的糧食主產地。
可是如今卻變成了這副光景,怎不叫人感到唏噓?
忽然,一騎斥候,出現在了隊伍的前方,負責前哨的副將,立刻拍馬迎了上去,問了幾句之后,策馬回到了秦良玉的身邊。
“將軍,斥候回報,前面府縣關卡,一如之前那樣,沒有任何士兵駐防!”
秦良玉“唔”了一聲,微微皺了皺眉頭。
自領兵到臨清之后,秦良玉就做好了攻城拔寨的準備,并設想了許多破地之策。
可是這一路走來,不要說反抗了,連個叛軍的人影都沒見到,就好像敵軍是故意放她們過來一樣。
秦良玉自問,她領兵作戰多年,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
“這個福王,到底是怎么想的?”
輕聲呢喃了一句,秦良玉始終搞不懂福王到底想要干什么。
隨后秦良玉看向副將問道:“周遇吉他們現在到哪里了?”
“回將軍的話,他們已經到了開封以北一百里外的清風鎮!”副將回道。
秦良玉點了點頭:“嗯,傳令周遇吉,叫他暫時不要動了,等候我軍前去與他匯合!”
副將說了一聲“得令”,剛撥馬要走,又被秦良玉叫住。
“還有,令周遇吉派出斥候,擴大巡邏范圍,延伸到開封城下,周邊的樹林、鄉村也不要放過,一定要探查清楚,以防敵軍埋伏!”
“是!”
副將朗聲應是,隨后策馬跑向了斥侯。
斥候離開之后,秦良玉隨即率領大軍,繼續出發。
黃德功率領的三千士兵與東廠、錦衣衛的人,也護送著長長的輜重隊伍,跟在大軍的后方。
兩日后,秦良玉率領的中軍隊伍,來到了清風鎮。
“開封那邊情況如何?”
剛剛坐下,秦良玉便向周遇吉詢問起了開封的事情。
“回將軍的話,那福王將兵馬全都調入了開封,將其變做了一座孤城,還征召了大量民夫,搬運滾石檑木,并在城外挖掘了兩道壕溝,全然一副據城死守的模樣……”
周遇吉也將這兩日打探的情況,細細的說與了秦良玉。
“據城死守?”
聽到周遇吉匯報的情況,秦良玉也是再一次皺起了眉頭。
在她看來,福王這么做,分明就是等死了。
雖然自己率領的兩萬勇衛營士兵,很難從正面攻破開封城,但是只要自己封鎖住開封的各處通道,它一座孤城,能守多久?
當然,最讓秦良玉擔心的,還是城中的十數萬百姓。
她實在擔憂,福王朱常洵在窮途末路之下,會拉著城內的百姓一起陪葬。
這樣一來,即便自己平叛成功,也定會成為自己人生中的一個污點,甚至會給陛下抹黑。
隨后秦良玉看向周遇吉,凝聲問道:“據你們探查,可有短時間內破城的可能?”
周遇吉搖了搖頭:“沒有,開封的防守很嚴密,而且各處城門都布滿了叛軍士兵!”
“呼~,既然不能強攻,那就只能想其他辦法了,開封必須早起攻破,否則城中百姓,就危險了!”
秦良玉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開始苦思起了破城之策。
周遇吉隨即說道:“對了將軍,卑職派人在開封周邊的鄉村當中,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情況!”
秦良玉眉頭一抬:“哦?什么情況?”
“據斥候來報,之前有自稱是京城的人,到過那些村子,并且還給他們發了糧食,說是要帶著他們去接回被福王征走的親人……”
隨后,周遇吉也將開封周邊鄉村的情況,細細的說與了秦良玉。
“哦?京城的人?難道是楊漣和魏忠賢他們?”
秦良玉神色一動,立馬就想到了身在河南的楊漣與魏忠賢他們。
緊接著,她又想起自己在暖閣之時,見過的那封密信與賬冊,福王麾下的那些士兵,好像就是從周邊鄉村招募來的。
“呵~,這個楊御史和魏公公還真是厲害,竟然能夠想到這個好辦法!”
想到這些,秦良玉也不輕笑一聲,眉頭舒開,臉上露出一絲輕松的神色。
“將軍莫非已經思得破城之策?”
見到秦良玉突然發笑,周遇吉也不由一臉好奇的問道。
秦良玉笑著擺了擺手:“這個破城之策可不是不是我想出來的,而是楊御史和魏公公的功勞,這次破城,他們當居首功!”
“他們……?”
聽到這話,周遇吉更加迷糊了。
在他看來,那楊漣與魏忠賢,一沒士兵,二不能上陣指揮,憑什么能居首功?
“怎么?你是不是覺得不服氣?”
看到周遇吉的模樣,秦良玉眼皮一抬,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周遇吉神色一怔:“將軍,卑職……”
“你知道嗎,他們掌握了一種力量,這個力量,遠比陣上廝殺的威力還要大!”
秦良玉也打斷了周遇吉的話,并轉而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將軍說的力量是指……?”周遇吉不由一臉疑惑問道。
“民心!”
“民心?”
周遇吉微微一愣,面上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樣。
沉吟片刻,周遇吉頓時恍然:“卑職明白了,將軍的意思是,楊御史和魏公公借用民心,瓦解那些叛軍士兵的軍心,這樣一來,叛軍就會不戰自潰……”
“不錯,就是這樣!”
秦良玉笑著點了點頭,隨即說道:“士兵都是出身百姓,只要百姓站在哪一邊,那么士兵自然也會站在哪一邊。
所以,古之名將麾下的強軍,都有一條鐵律,那就是秋毫無犯,只有獲得百姓支持的軍隊,才能戰無不勝,這一點,你要謹記!”
“多謝將軍提點,卑職記下了!”
周遇吉也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一臉感激的向著秦良玉躬身行禮。
秦良玉笑了笑,“好了,大軍休整一日,明日啟程,還有,派人去聯系楊御史跟魏公公他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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