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鳳眸瞳孔潰散,謝如珩只覺得一陣眩暈,他和唐白的絕美愛情受到了巨大的沖擊,謝如珩深吸一口氣,倔強道:“不可能。”
不可能,唐白一定是打錯了!
如果不愛的話,那些精心制作的便當、曖昧的禮儀教學、維護他的一言一行和這段時間的甜蜜回憶難道都是假的嗎?!
不談戀愛搞事業:“唐白之前就在直播里說過,他和謝如珩之間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送便當做仿妝也是摯友間的正常互動吧,唐白也親口說和顧圖南從未有過婚約,他們只是長輩戲稱的準未婚夫夫。”
謝如珩:“......”
謝如珩本以為最慘的結局是他接過一頂綠帽子,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連戴帽子的資格都沒有!
不談戀愛搞事業:“至于你說唐白今天給顧圖南送便當,omega給alpha送便當不一定代表愛情,有可能是顧圖南做了什么,所以唐白送便當表達感謝呢?”
不談戀愛搞事業:“[貓貓眨眼.jpg]”
謝如珩:“............”
綠茶tips12:茶園里不能只種兩株茶樹,要時刻補充優質備胎,綠出一片森林
*
“長夜啊啊啊啊!!!”
“是‘鼠’啊!”
“果然是地下競技場的王牌......”
看臺上戴著舞會面具的觀眾們對著演武臺上的一架機甲瘋狂吶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幾乎要匯聚成排山倒海的巨浪,掀翻整個地下競技場。
衣著暴露的美O解說員更是被場上“鼠”的一通碾壓式操作爽到直哆嗦,他尖叫道:“還有誰?!下一個敢上來挑戰‘鼠’的還有誰?!”
無人敢上臺挑戰。
開場不過五分鐘,第一個沖上臺的新人王就敗了,那架剛捂熱沒多久的人形機甲被擊倒在地。
機甲頭顱對應的是駕駛艙的位置,此時那顆扭曲的機甲頭顱滲透出能源液。
原本想要挑戰“鼠”的另外三位機甲師面無血色,他們原本是特地等到每月一次挑戰“鼠”的時機,準備車輪戰打敗“鼠”,此刻卻僵直著身體望著演武場上那架漆黑的機甲。
那是“鼠”的長夜。
只不過短短五分鐘,“鼠”就在演武場上表演了一場完美的屠殺,他們看到長夜張開雙翼,蝙蝠翼擬態的飛行器賦予它鬼魅般的速度,那道輕盈矯健的機甲剪影宛如參加舞會,收割生命的姿態詮釋了殘酷的暴力美學。
在絕對的實力壓制面前,一切反抗都滑稽到可笑。
“哈哈哈哈這批機甲師又慫了!”“馬德慫包!”“你們這群軟腳蝦趕緊滾回家找媽媽吧!”
在觀眾們的嘲笑聲中,這幾個當逃兵的機甲師灰溜溜離開,他們畏懼“鼠”那登峰造極的戰斗技巧,更畏懼“鼠”毫不留情的戰斗風格,自不量力去挑戰“鼠”,付出的代價將會是生命。
在全場的歡呼聲中,那架漆黑的機甲沉默地站在升降臺上離場。
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那位美O解說依然是滿臉花癡,“太帥了太帥了太帥了,‘鼠’真的是強到無懈可擊,他只要下次再守擂成功,就可以成為真正的‘王’了。”
機甲停放室內,謝如珩從長夜上跳下來,他成功守完了這個月的擂臺,有一個月的休息時間可以不用再來地下競技場了,他換上常服,將機甲作戰服里的幸運石取出。
這個幸運石只有半個指甲蓋大小,表面坑坑洼洼,但是在燈光的照耀下卻流光溢彩,即使未經雕琢也難掩美麗。
謝如珩垂眸望了一會兒幸運石。
這是他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也許是心理作用,他有時候看著這顆石子就能想起他逝世的母親,第一次上地下競技場打比賽時,他報著可能會死的心情帶上了這顆石子。
因為他聽說人死后如果對塵世間的牽掛太深,那些不舍將化為愿力寄存在遺物里,默默守護著至親至愛。
后來他贏了,也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次去地下競技場比賽都會隨身帶著這顆石子。
他在心里將這個不知道是什么礦石的石子當成了幸運石,代表著母親對他的庇護。
謝如珩將這塊小石子放進幸運符中,再放入他常服的口袋里。
做好這一切,他確認臉上的人/皮面具沒有出現什么意外后,謝如珩走出了機甲停放室,轉身離開地下競技場。
他不想在地下競技場以真容示人,雖然他的真實長相在一些有權有勢的貴族觀眾和地下競技場的負責人那里不是秘密,但是一般人并不知道“鼠”就是謝如珩。
這樣做的原因最開始是怕惹上爛桃花。
謝如珩十四歲初次進入地下競技場比賽,因為這張臉他碰上許多麻煩,比如一些難纏的觀眾追到后臺想要和他交往,在他上場時給他丟花,甚至有人提出要包養他......
那時他的年紀太小,五官沒有長開,沒有現在令人望而卻步的氣場,即使每次都對追求者冷臉相向,配上那張稚氣姝麗的臉,就像帶刺的玫瑰,然而讓人多了想要折花的**。
后來他換了一個代號,每次比賽戴上平平無奇的人/皮面具,就沒有那樣的煩惱了。
黑發黑眼的alpha穿著暗色的衣服走在貧民窟的街道上,他的模樣并不出眾,可路人卻還是忍不住會多看一眼。
這種吸引力也許只能用氣質來解釋,清冷疏離,孤傲淡漠,當濃墨重彩的美貌被遮掩住時,謝如珩本身獨特的氣質反而被凸顯出來。
謝如珩從繁華的紫陽區走到破敗的垃圾街,看到垃圾街里無比熱鬧,一處初見雛形的學校建筑取代了原本惡臭的垃圾山。
為了完成由建筑系教授夫人精心設計出來的學校圖紙,夫人團們在貧民窟雇傭了五百位建筑工人,耗時一周建造出了教學樓、食堂、體育館、圖書館和操場的雛形,預計還要花一周多的時間才能建好。
為了迎接這所新學校,附近地面上的垃圾都被人們自發地打掃干凈,在勞作的工人神情雖然疲憊,但看向這一切時眼神卻難掩欣喜。
謝如珩每次從這里經過,都在見證這處傾注了所有人心血建筑的進程,可即使是這樣,他今天在這里駐足時依舊有些恍惚。
過去被蒼蠅蟑螂圍繞的垃圾山依舊在腦海里留不下多少記憶了,在泥地上嚴謹地排列著高達的建筑,每一幢都比周圍低矮的平房木屋要美觀得太多,眼前的一切煥發出蓬勃的生機,仿佛是淤泥中開出了花朵。
“看!他們來了!”工人們的聲音打斷了謝如珩的思緒,謝如珩抬頭望去,看到了一輛懸浮車后面跟著巨大的運輸艦。
懸浮車上坐著許多omega,他們衣著并不張揚,但料子看起來就十分柔軟舒適,而且他們細膩的肌膚泛著健康的光澤,每個人都儀態優雅,和貧民窟的人們截然不同。
當這輛懸浮車停下來時,一位監督建筑進程的負責人畢恭畢敬來到這群omega面前,對一位金發綠眸的omega匯報進度。
許多工人急哄哄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天氣太熱,他們有的人光著膀子,有的人把衣服往上撩,露出肚子,平時這樣做沒什么,可是在這群貴族omega面前這樣做是失禮的。
這些漂亮優雅的omega無償幫他們的孩子建學校,給他們開出了優渥的工資還包飯吃,他們心懷感激,即使不能回報什么,也不要讓自己臟了這些貴族omega的眼。
唐白撐著傘從車上下來,他今天是和讀者群里的一群omega夫人約好來送物資,以及看看學校建造進程的。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看到陸小山那個孩子也呆在工地上,那個孩子好像在尋找著什么,整個人都曝曬在日光下,黝黑的皮膚中泛出微紅。
“小山!”唐白沖陸小山招手。
陸小山聞聲回頭,看到唐白站在一群貴族omega里,他趕緊向唐白跑了過去。
“你怎么在這里?都熱出一頭汗了。”唐白蹲了下來,掏出一張手帕輕柔擦拭陸小山臉上的汗珠。
“我在找我爸,他昨天沒回家,媽說他可能來這里打工了。”陸小山有些不自在地被唐白擦汗。
“我陪你找找吧。”唐白安慰道:“不要著急。”
“不用麻煩糖糖哥哥,我爸他應該只是昨晚比較忙,才沒有回家,他今天應該就會回來了。”陸小山對唐白和其他看過來的omega們深深鞠了一躬,他不太習慣和陌生人相處,尤其是站在這些貴族夫人身邊。
謝絕了唐白的好意,陸小山轉頭就跑,他個子雖然小,但是跑得很快,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這就是上次你的直播間出現的那個孩子嗎?”一位軍官夫人笑道:“他跑得可真快。”
“太瘦了。”另外一位夫人心疼地蹙眉道:“胳膊細得連點肉都沒有。”
“但是眼睛很亮呢。”一個年長點的夫人感慨。
“剛剛小唐蹲下給那個孩子擦汗的時候,那個孩子臉一下子就更紅了,非常容易害羞。”
“哎呀哎呀,不是那個孩子容易害羞,是小唐長得太漂亮了,我和你們說,小孩子比大人還要顏控,我家那小子看過小唐的一次直播,就天天念叨要見漂亮哥哥,還說長大后要娶小唐呢!”
“誒,小唐是不是還沒嫁人?”“對啊,小唐你現在還單身著的吧,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一定要給你說媒......”
唐白:“......”
唐白夾在一群要給他介紹對象的夫人中間,覺得自己的頭都要大了。
“你們都把小唐說害羞了,我們小唐有喜歡的人了。”一位和唐母私交甚密的夫人道。
那些看過唐白那期腺體傷痕仿妝的夫人也都意味深長地哦了起來。
唐白:“?”
你們在眼神交流什么?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吧?我和謝如珩真的只是姐妹關系啊!
想到他和謝如珩的關系又雙叒叕被人誤會,唐白就一陣心累,昨天的X也誤會了他和謝如珩的關系。
他特地和X解釋了一下,結果越描越茶,X被他開解到原地自閉了,今天也沒找過他聊天。
之前的“X”可是會和他說早安午安晚安的小天使呢!
不知道為什么,唐白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他搖了搖頭,和身邊的夫人們一起往工地走,正在這時,一聲帶著哭腔的“唐白哥哥”讓唐白停下腳步。
他轉過身,看到了一個瘦小的孩子紅著眼眶向他跑了過來,這個孩子穿著破舊不堪的長袖長褲,鞋子破了一個洞,臉上沾了很多泥土,面黃肌瘦,兩頰都要凹陷進去,是看一眼就會讓人心疼的模樣。
唐白愣了一下,他趕緊安慰這個有些面生的孩子:“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不要急,慢慢說。”
這個孩子氣喘吁吁地站在唐白面前,顫聲道:“唐白哥哥,凌先生有急事找你。”
凌先生有急事找我?
“我、我剛剛跑過來不小心摔了,我一定要耽誤凌先生的事情了......”這個孩子說到一半仿佛被愧疚壓倒,他忍不住哭了起來。
“不哭不哭啊,哥哥這就和你過去。”唐白安慰了這個孩子兩句,轉頭對夫人團道:“不好意思,我一個朋友那邊好像出了點事,我先不和大家一起活動了。”
“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們一起過去幫忙?”“就你和一個孩子去,會不會不安全啊?”
“我、我認識路!我會保護好唐白哥哥的!”正在抽噎的孩子像是急于將功贖罪般保證道:“要是有壞人來,我會抱住他們的大腿讓哥哥先跑!”
瘦到一陣風都能吹倒的孩子這么說,讓這些夫人的心都要化了。
“哥哥,凌先生說只要哥哥一個人過去,要是有兩個哥哥一起過去了,那是不是我沒完成好凌先生交代的任務呀。”被淚水浸泡的眸子怯怯地望著唐白,讓唐白心一軟:“沒事沒事,不哭啊,哥哥這就和你一起去找凌先生。”
唐白身上帶著一堆保命的武器,他并不擔心自己的安危,謝過夫人們的好意后,唐白跟著這個孩子一起走了出去。
這個孩子身體比一般的小孩還要瘦,瘦到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快步走路的時候總讓唐白擔心這個孩子會摔倒。
大夏天還穿著長袖長褲,應該是家里太窮,沒有錢買夏裝,唐白滿是心疼地望著這個孩子的背影,當他的視線落在這個孩子沒有被布料遮住的脖頸時,唐白看到了潰爛的痕跡。
唐白的呼吸一頓。
他好像見過類似的皮膚......
對了,是他第一次和謝如珩去貧民窟的黑市的時候,他在昏暗的樓道間看到了幾個癮君子,那些人裸露出來的肌膚就是和眼前這般流膿潰爛。
“哥哥,你怎么不走了?”那個孩子轉過頭,盯著唐白道。
唐白不動聲色地將手伸進口袋,他握住鑲鉆能源槍,輕聲道:“你的臉上沾到泥土了,把臉擦一擦吧。”
這個孩子害羞地笑了笑,他笑起來的樣子有著這個年紀該有的可愛,天真爛漫,像從泥土里茁壯長出的野草,他的小手伸進書包里,像是要從書包里掏出紙巾。
有那么一刻唐白以為自己想多了,這看起來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貧民窟孩子,他的皮膚可能是因為過敏了,或者是出了其他什么意外受傷成這樣。
可然后,唐白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接觸過很多貧民窟的孩子,這些孩子從來不會隨身帶著紙巾和手帕,他們出汗了或者哪里弄臟了,都是用衣袖和手胡亂擦一下,那么眼前這個孩子如果想要取出的不是紙巾,又要從書包里掏出什么呢?
“趴下!!!”一聲暴呵從身后響起,這句話喊得太急促,一時間唐白沒聽清聲音的主人在說些什么,他只是感到了莫名的熟悉。
當面前的孩子從書包里拿出一把能源槍時,被槍口對準的唐白這才恍惚地意識到,那道聲音喊得可能是讓他趴下。
子彈傾瀉的聲音轟然響起,本該單純的孩子和冰冷槍械組合帶來的巨大反差讓唐白大腦一片空白,他的某種信仰仿佛被無形的子彈穿射而過,一剎那間便千瘡百孔。
“嘭——”
怔愣的唐白被一具結實有力的身軀瞬間撲倒,世界一瞬間的天旋地轉,他被對方裹挾住倒在地上翻滾了兩圈。
那個人將他的臉按在懷里,寬大的手掌牢牢護住他的后腦勺,指尖穿過他的發絲,粗糙的指腹摩挲過頭皮時帶來酥麻的癢意,仿佛電流竄過大腦。
“呆在這里不許動。”一道刻意壓低的喑啞聲音在耳畔響起。
唐白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眸,那雙眼睛淡漠疏離,卻又夾雜著好似欲念的滾燙,讓唐白的心弦猝不及防被勾動了一下。,,網址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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