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兒,爸爸剛剛說那些話,不是在教訓你。”
或許是發現一向尊敬自己的女兒,在聽了他的教導后,沒像以前那樣乖巧地應是。
關文邦微微頓了頓,下一刻也轉了語氣,溫柔道:“爸爸只是希望你改正身上的缺點,變成一個對權修昀而言更好的妻子。”
“是啊菱兒,你爸爸還是心疼你的,你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生爸爸的氣啊。”
池琬凝不明所以,還笑著幫丈夫向女兒打圓場。
池菱攥緊了手指,為母親不忿,也為關文邦覺得惡心!
因為這個男人,總是拿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在家中扮演溫柔的老公,公正的父親。
可他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池菱剛剛有一瞬間,真的很想戳穿他虛偽的假面,將他做的惡心事全部抖落出來,叫母親別再被他蒙騙。
但是——
她暫時還做不到。
因為關文邦上一世做的那些事還沒發生,而且池琬凝現在還很相信關文邦。若是池菱太快發作,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將事情鬧大,那不但無法叫母親信任自己,還容易打草驚蛇,反倒會讓關文邦開始提防她。
池菱咬緊了牙關,笑了笑道:“我怎么會生爸爸的氣呢?我剛剛就是覺得爸爸說的挺對的,所以在反思自己。”
“原來是這樣。”關文邦心頭疑竇頓消,也繼續擺出溫和而不失嚴厲的樣子:“菱兒,你這么想就對了,爸爸都是為了你好,況且我們公司現在有一個上億的項目正在和權氏合作,可千萬不能因為一些小事受到影響。”
“嗯,我明白。”
池菱聞言也不爭辯,明艷漂亮的小臉上笑容還更大了:“爸爸,沒想到你現在都在公司負責上億的項目了,那見者有份,你以前從沒給過我零花錢,不如今天就把你的副卡給我吧!”
上一世,池菱在街邊行乞時,曾看過關新月和她的母親,拿著關文邦無限額的副卡在奢侈品店,隨手便刷出百萬千萬。
可是在她的記憶中,關文邦從小到大都沒給過她一次零花錢。
他從公司里賺到的錢不但每次都收在自己的金庫里,他還總是教育池琬凝,不能給池菱太多錢,免得養成她大手大腳的壞習慣。
所以重生歸來,想到關文邦的差別對待,想到關文邦用池家的酒店給關新月求婚成功做面子慶祝。
池菱直接一伸手,就從關文邦包里,將前世他給關新月母女的副卡拿走。
關文邦臉色一僵,下意識看向池琬凝急道:“你看你女兒,都嫁人了竟然還拿爸爸的錢?”
池菱:“可爸爸你不是說你都是為了我好嗎?那為我好,怎么能只是嘴上說說?”
關文邦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皸裂,差點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池菱不緊不慢,學著曾經的自己,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爸爸,你怎么這么生氣?我只是拿了你的副卡而已,又不是拿了你的命。而且我是你的女兒,你的副卡不給我,難道是想給別人嗎?”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關文邦眸光一閃,下一刻也只能咬著牙道:“副卡這樣重要的東西,除了給我的寶貝女兒,我還能給誰?”
“嗯,說的也是。”
池菱撒嬌地說道:“爸爸要是堅持把副卡拿回去,我都該懷疑你在外面有別的女兒了。”
關文邦徹底一噎。
隨后漆黑著面容,他像是朵不堪受辱的高嶺之花般,直接甩手離開。
而池琬凝看著丈夫的背影,只能無奈地點了點女兒的鼻子道:“菱兒,你今天到底是和權修昀有什么矛盾啊,怎么還連帶著和你爸爸都這么過不去?你爸爸這么多年為公司付出了很多,想存點錢也是無可厚非,你就別動他的小金庫了。”
“媽,你別總不把錢當回事。”
池菱擰著眉不同意道:“這么多年,你給爸爸的生活費,爸爸在公司賺的錢,沒有十億,也有九億了吧?你什么都不要他付出,是不是太照顧他了?”
池琬凝笑了一下:“那不是因為我不缺錢嗎?況且你爸爸當年是為我,才入贅到池家嗎?他一個男人自尊心本來就強,我當然也應該多給他一些。”
“可是當年若不是你,爸爸只是個連買一套像樣衣服都拿不出手的窮小子!”池菱冷下臉道,“沒錯,二十多年前他是入贅了池家,但這二十多年,家里誰將他當成過上門女婿?他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哪樣不是比照著池家一家之主的身份來?”
“況且媽媽,你雖然不缺錢,但俗話說的好,男人的錢在哪里,他的愛就在哪里。”
“可這么多年,爸爸給你花過一分錢嗎?”池菱不著痕跡地上眼藥。
她知道自己一時之間,還無法動搖關文邦在池琬凝心中的地位。
但她現在必須得在池琬凝心中種下“隔閡”的種子,這樣才能讓它在后面,一點點地慢慢長大。
果不其然,聽著池菱的話,池琬凝的神情微微一怔,一時之間竟也有些迷茫。
而眼看著母親的情緒已經悄然發生改變,池菱也點到即止,收好那張以后對自己有大用的副卡,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少女時期的屋子里,直到現在都還維持著她以前的所有布置,不但到處都是精致的古董裝飾,衣帽間里還有一面墻之多的奢華舞鞋和美麗舞裙,全部都有關于池菱曾經的追求和夢想。
可是上一世,這個地方在后來卻成為了關新月的房間。
當時關新月已經是權修昀公開的女友,池菱也已經在權修昀的脅迫下,和他離婚。
但當知道自己不但男人保不住,連房子都護不住時,她實在有些崩潰。
那時她狼狽可憐地坐在地上,淚如雨下,雙目失神地看著權修昀,“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這房子是母親唯一留給我的東西,這屋子里的舞鞋和舞衣,也全都是我十幾年一點點收集到的。我知道你愛關新月,但為什么你非得這么折磨我?”
“因為這都是你欠新月的。”
權修昀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一字一頓道:“池菱,你現在所受的這些痛苦,及不上新月曾經的萬分之一,所以你沒資格在我面前裝可憐。”
說完,權修昀也讓手下將她拖了起來,從池家扔了出去。
最后時刻,池菱看見傭人恭敬上前,詢問權修昀:“先生,歡迎關小姐回家的蛋糕要做成什么顏色。”
“新月喜歡粉色。”
權修昀冰冷的神情溶解,溫柔又纏綿著無盡寵溺的聲線,是池菱一輩子都不曾聽見過的。
哪怕現在回想,池菱也只覺得胸口悶得像是堵著一塊石頭,五臟六腑好像哪里都是破碎撕裂的。
“叮鈴鈴!”
可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