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醫生從搶救室出來后,便嘆了口氣,嚇得連佩兒差點再次嚎啕大哭。
但后來,醫生也很快解釋“池菱已經脫離了危險,因為她的求生意志很強,所以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而他剛剛之所以嘆息,是因為池菱溺水嚴重,肺部受到了重度感染,后續肺炎治療恐怕會有折磨人。
而聽著這個答案,權修昀松了口氣,也立刻轉身離開,他身邊之前為了關新月來找他的小護士見狀趕緊跟上。
想必是權修昀知道池菱脫離危險了,于是終于可以放心去陪害怕的關新月的打針了。
可也是因為如此,所以權修昀錯過了醫生之后說出的那些關于池菱懷孕的話——
“醫生說一般情況下肺炎并不難治,只是因為你懷孕了,許多激素藥不能用在你身上,所以之后的治療只能傾向于保守治療,這才會有些折磨人。”
“但醫生說你很堅強,所以他相信你一定可以堅持過去。”
“并且醫生說讓我作為寶寶的爸爸,之后多陪陪你,多給你一些鼓勵,這樣你的情況也會越來越好。”
尹默輕聲對池菱轉述著醫生的叮囑,說到最后時,他的聲音有些低,仿佛是看出了池菱已經出神。
而事實也是如此。
當尹默說出權修昀并不知道寶寶存在時,池菱心頭的大石移開了一點,但是聽到權修昀又一次拋下她去了關新月那邊時,她的心口處難忍的疼痛還是奔涌了上來,連帶著,她也終于完整想起了自己落下湖底時看見的那一幕。
權修昀抱著關新月,頭也不回地離開她,將她留在冰冷的水中。
而那個年少時曾毫不猶豫將她救起,溫暖了她整個心房的少年,也終是在她的記憶長河中逐漸模糊,直到現在,徹底破碎!
池菱緊繃著脊背,努力想保持冷靜,但斷線的淚珠還是不斷從她的眼眶墜落,她哭著看向尹默道:“尹默,原來有些人,便連記憶中的那點美好都留不下來......”
“既然如此,那就完完全全忘了他,讓一切重新開始吧。”
尹默握住池菱的手,不知為何,他的指尖也涼的厲害:“池菱,以后都永遠別再想這些事了,你十八歲時的那個少年......不值得你記得。”
“我明白,我以后會徹徹底底忘了他的。”不管是十八歲時救了她的權修昀,還是二十歲時她嫁的權修昀,之后池菱都會全部忘記的,“尹默,我現在對你很抱歉,網上的那些流言一定讓你很困擾吧?”
“沒關系,我并不覺得那是困擾。”
尹默看著池菱努力平復情緒,只是眼中還是淚水盈盈的樣子,忍不住抬手輕輕擦了擦她的眼角:“我們之間不說抱歉,我現在只希望你能好一些。”
池菱也希望自己能好一些。
可或許是肺部的難受與心口的撕傷還是太嚴重了,她輕垂著眼眸,沾濕的長睫仿佛風雨中脆弱的蝴蝶。
但就在這時,“砰”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