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打在她巴掌大的小臉兒上,才短短幾天時間,她已經瘦了一圈。
“你以為余默為什么敢這么做?還不是仗著你是我老婆,有恃無恐。”宴文洲冷哼了一聲,“不挫挫他的銳氣,你以為他以后會收斂?”
余薇自然知道余默的性子,忍不住道:“除了讓他坐牢,你怎么懲罰他都可以!”
懲罰他?不過是揍他一頓,她都要興師問罪,還能怎么罰?
宴文洲沒再應聲,他拿了換洗的衣物去了浴室。
洗過澡,他打開電腦開始處理文件。
十點多鐘,有傭人過來,說是老夫人給兩人熬了湯。
余薇把湯放到宴文洲的書桌上,“你要不要喝一碗?”
宴文洲的視線落在她的手背上,余薇本來皮膚就白,手背上的燙傷雖然已經好了,但是看上去仍舊有些發紅。
他這個老婆確實很能忍。
喝過湯,宴文洲關了電腦,上床睡覺。
余薇關掉燈,掀開被子躺到床上,背對著他。
房間里很安靜,屋外傳來蟲叫聲,余薇有些睡不著,奶奶又是讓兩人散步,又是派人送湯,大概就是怕他會去看文思雅。
她也忍不住想,他什么時候會熬不住,等她睡著以后嗎?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宴文洲忽然翻身過來,將她摟進懷里。
感受著身后的炙熱,余薇的身體有些僵硬。
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耳后,他的手掌一點點向下,余薇不懂他的用意。
寬厚的手掌一點點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地摩擦,耳邊是他清淺的呼吸聲,余薇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是醒著,還是已經睡著。
次日一早,余薇醒來時,房間里已經沒有宴文洲的身影。
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余薇一接通電話,就聽到韓春燕哭著的聲音,“薇薇,醫院里來了好多穿制服的,他們要把小默帶走,你快來!”
余薇坐起身子,“你說什么?”
“晏家報警了!現在他們要拘留小默!薇薇,這可怎么辦?”韓春燕說著已經哭了起來。
“媽,你先別哭,我馬上就到醫院。”
余薇起床,簡單地洗漱后,就急匆匆地離開了房間,一出門,正好碰到宴文洲從文思雅的房間里出來。
余薇心口一陣酸澀,她怎么會以為,自己在他心里可以勝過文思雅,她真可笑!
余薇不再看他,下了樓。
宴文洲看過來時,只來得及看到她的背影。
余薇趕到醫院,就看到幾個警員守在余默的病房外。
韓春燕看到她,立即哭著迎了過來,“里面的人正在問話,還有人去找醫生了解情況,薇薇,怎么辦?他們是不是要把小默抓走?”
“媽,你先別著急。”余薇握住她的手。
“薇薇,你沒告訴老夫人嗎?晏家怎么能這樣做?”韓春燕一邊哭一邊罵,“宴文洲真不是個東西,他根本沒把你當老婆,也沒把我們余家當親家!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讓你嫁給他!”
“媽!”余薇握緊她的手。
“薇薇。”一道身影急匆匆地趕過來。
余薇急忙迎了過去,“世安哥,真不好意思,還特地麻煩你跑一趟。”
“跟我就不要客氣了。”秦世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們先別著急,我先去了解了解情況。”
余默的身體狀況并不允許出院,最后秦世安幫忙給他辦理了取保候審。
“薇薇,你弟弟是刑拘,證明警方手上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證據。”秦世安面色凝重,“現在還在偵查階段,我們還有可以周旋的余地,但是對方是晏家......”
余薇自然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全帝都有幾個人敢跟晏家人做對?
就算秦世安是帝都頂尖的律師之一,他也不會跟晏家人做對。
“薇薇,要我說,這件事你還是要跟晏家人溝通,先看看他們給警方提供了哪些證據,有沒有給你們留余地。”
“我知道了,謝謝你,世安哥。”
“跟我客氣什么,我先回律所,有情況我們隨時聯系。”
送走秦世安,余薇臉色灰白。
韓春燕哭的雙眼通紅,“薇薇,小默不能去坐牢,你快想想辦法!”
宴文洲可以不顧跟她的夫妻情份報警,她還能想什么辦法?
給文思雅下跪,然后跟宴文洲離婚嗎?
余薇沒心思回老宅陪宴文洲演戲,她留在醫院陪著余默,讓韓春燕回家休息。
期間宴老夫人給她打了電話過來,她借口家里有事沒回老宅。
“薇薇,你跟奶奶說,是不是文洲惹你不高興了?”
余薇攥緊手機,“沒有,奶奶,是我家里有些事。”
“家里有什么事?文洲能幫上忙嗎?你們是夫妻,你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都已經那樣低三下四地去求他,他還是不肯放過余默,她有什么辦法?
“我知道了,奶奶。”
掛斷電話,余薇靠在椅背上,前所未有的疲憊。
傍晚,她喂余默喝粥,余默臉上已經消了腫,但是因為牙齒被宴文洲打掉了幾顆,說話仍舊有些吃力,“別求......他們,大不了......老子......去坐牢!”
余薇瞪了他一眼,“你以為牢飯好吃是吧?爸媽把你養這么大,就是為了送你去坐牢是吧?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長大?什么時候才能懂點兒事?”
看著她紅著的眼眶,余默移開視線,“還不是......因為你......太慫......”
余薇又給他塞了一大勺白粥,恨不得堵上他的嘴。
“咚咚咚。”有人敲門。
余薇應了一聲,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進來,“少夫人,晏先生在醫院外面,想要見您一面。”
余薇認出這是宴廷嵩身邊的助手高里。
余薇跟護工交代了幾句,起身跟高里走了出去。
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醫院路邊,高里過去,幫她打開后排的車門。
余薇坐進車子里,恭敬地喊了一聲,“爸。”
宴廷嵩頷首,開門見山道:“聽說你們余家最近遇到了一些困難。”
跟宴文洲結婚三年,余薇跟宴廷嵩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宴文洲跟這個父親關系并不親近,她有些不太懂,宴廷嵩怎么會突然關心起余家的事。
不等余薇回答,宴廷嵩已經開口,“我可以幫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宴廷嵩雖然已經年近六十,但是保養得當,穿著挺闊的西裝,整個人看上去氣質儒雅,帶著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說出口的話,帶著上位者的威嚴。
“什么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