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一個人治病。”
余薇詫異地看向他,沉默片刻后,“抱歉,我已經不再行醫。”
宴廷嵩看向窗外,“余先生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了你,你不過是舉手之勞。”
舉手之勞?按照宴廷嵩的身份地位,他能給的一定是全球最頂尖的醫療條件,他來找她?對方的情況肯定十分不樂觀。
余薇冷靜道:“我無能無力。”
宴廷嵩遞給她一份病歷,“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
余薇猶豫了一下,拿過病歷,推門下車。
余薇在醫院守了一夜,韓春燕到醫院的時候,眼睛都是腫的,“薇薇,這事兒我還沒敢告訴你爸,不如你再去求求文洲......”
晏家報了警,他的態度已經很明顯,她再去求,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可是,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余默進去。
余薇趕回老宅,宴文洲還未出門,他見余薇進門,把領帶遞給她,余薇猶豫了一下,走過去接過領帶,墊起腳將領帶套進衣領下。
陽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落在她有些蒼白的小臉兒上。
宴文洲順勢掐住她的腰肢,低頭看她,“他去找你了?”
宴廷嵩昨晚找她,他今早就已經知道。
余薇“嗯”了一聲。
宴文洲加大手上的力道,“他說什么?”
余薇疼得皺眉,手上動作未停,“他說他可以幫余默,但是要我幫一個人看病。”
宴文洲臉色一沉,“你答應了?”
余薇搖頭,“沒有。”
“沒有最好。”宴文洲冷聲道,“別給自己找麻煩。”
余薇雖然跟宴廷嵩接觸不多,但是圈子里關于他的八卦消息并不少。
他跟宴文洲母親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他在外面有另外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身患重病。
余薇低聲道:“他給了我三天時間考慮。”
宴文洲扣緊她的腰肢,“你在威脅我?”
余薇仰起頭看他,“你也可以當作我在求你,高抬貴手放過余默這一次。”
“跟我談條件,你還不夠格!”宴文洲聲音冷漠,視線掃過她眼下的青色,“他傷害的人是思雅,放不放過他,是思雅說了算。”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文洲,你快去看看小雅......”
宴文洲松開她,快步走出門,他的領帶甚至還沒系好。
余薇自嘲一笑,她確實沒資格,她怎么配跟他心里的白月光相提并論?
宴文洲趕到文思雅的房間,文思雅已經換好了衣服,她笑著看他,“我媽就是大驚小怪,我已經沒事了,我就是想出門轉轉,你陪我好不好?”
王舒曼在一旁擔心道:“你才剛退了燒,萬一......”
“媽,我真的已經沒事了。”
宴文洲臉色沉了沉,“我安排保鏢陪著你。”
文思雅臉上的笑容僵住,“你在怪我報了警?”
王舒曼急忙道:“文洲,是我報的警,你要怪就怪我!”
“報警是你的權利。”宴文洲低聲道,“我沒有怪你,公司的事情耽誤了太久,我需要回去處理。”
“那你順路送我好不好?”
宴文洲沒再拒絕,兩個人一起出了門。
到了車上,李皖交給宴文洲幾分文件,宴文洲開始處理,文思雅本想跟他說話,見他忙只好靠在窗邊。
手機鈴聲響起,宴文洲接通電話,“宴總,余家的那個案子,孟少那邊來了電話,很關心......”
宴文洲臉色一沉,“什么時候,宴余兩家的事,需要一個外人來關心?”
宴文洲切斷電話,將手機扔到一旁。
文思雅有些詫異,宴文洲向來喜怒不形于色,什么人能讓他這樣生氣?文思雅楚楚可憐地看著他,“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余薇回老宅的那一夜,她坐在床上等了他一夜,也是那一夜讓她明白,他為了余薇,根本不會報警!
宴文洲揉了揉太陽穴,“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
車子停在公司樓下,宴文洲下了車,“我會派保鏢保護你,好好散心。”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文思雅狠狠地攥緊手心,眼角的余光瞥見他落在車上的手機,眸光動了動。
......
余薇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就又趕回了醫院。
韓春燕期待地看著她,“薇薇,文洲怎么說?”
余薇向她搖搖頭。
韓春燕腳下一軟,差點兒摔倒,余薇急忙扶住她,“媽,你不要擔心,我會再想別的辦法。”
“還能想什么辦法?宴文洲如果要小默坐牢,誰敢救他?”韓春燕說著又哭了起來,“那牢里是人待的地方嗎?”
余薇又安慰了她幾句,讓她回了家。
下午的時候,余薇看了宴廷嵩給她的病歷,一個女人的病歷,如果換成一個普通人,按照病歷上的情況,恐怕早就去世。
傍晚的時候,余薇剛喂余默吃過飯,就接到姚琳的電話,“薇薇,我現在在流金歲月,我剛才好像看到你媽了!”
余薇哪里還敢耽擱,跟護工說了一聲,驅車趕往流金歲月。
姚琳在門口等她,兩人一道往里走,“我看你媽臉上倒是沒殺氣,不過,她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來這地兒能干嘛?”
還能干什么?八成是來這里找宴文洲。
她剛才在來的路上給宴文洲打了個電話,他沒接。
姚琳指了指一間包廂,“我看你媽好像就進這個包廂里了,門口那是宴文洲的保鏢吧?”
余薇眸光沉了沉,徑自走過去。
保鏢見到余薇并沒有攔,余薇握住門把手,里面傳來文思雅嘲弄的聲音,“行啊,只要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兒子!”
余薇氣血上涌,推開門,“媽!”
包廂里人很多,卻很安靜,所有人都像是看小丑一樣看著門口的韓春燕。
韓春燕一改往日的囂張氣焰,正要屈膝下跪。
余薇沖過去,一把扶住她,“你在干什么?”
韓春燕抓住她的手,“薇薇,她說了,只要我給她下跪,她就可以放過小默!”
“媽,她不會!”
文思雅晃了晃手上的酒杯,氣定神閑道:“她不跪,我肯定不會,跪了嘛,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我跪!”韓春燕說著,用力地推開余薇的手,“咕咚”一聲跪在地上。
“媽!”余薇撲過去,抱住她,“你跪了她也不會放過小默!你不要再犯傻了!”
韓春燕卻要往地上磕頭,“文小姐,都是我家小默的錯,我替他向你磕頭認錯,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過他!”
“你磕頭了嗎?”文思雅笑著看她,“我怎么好像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