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達后,不管是縣政府還是鄉政府,都不敢耽擱,立刻組織人手進山搜索。
但救援搜索進行得并不順利,自從山神廟被燒了之后,山里就漫起了大霧,就像是在拒絕外人進入一樣。
而在大霧里,搜救情況可想而知,不管朝哪個方向轉悠,他們都會重新回到山底入山的位置。
一連好多天,政府組織的人手用了各種方法,始終都沒有辦法進山。
等到一周后,搜索還在繼續,但大家心里有數,進山的那些人多半兇多吉少,不太可能活著。
但這件事已經驚動了領導,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總要有一個結果,不可能就這樣有始無終的結束。
隊伍的負責人是個心中有算計的,他在隊伍再次來紅峴山中集合的前夕,悄悄來到了山里,那會天還沒亮,他像做賊一樣來到了被燒毀的山神廟前,接著將自己帶來的瓜果等祭品擺在廟前,跪地叩拜,同時喃喃自語,細風將他的言語帶向了漫山遍野,細聽,還能聽到只言片語:
山神我知道您是好山神,這么多年來一直保護著住在山下的村人,但是現在有人在您的地盤上失蹤的消息傳了出去,被上面知道了,要求一定要有個結果,如果我找不出人來交差,那之后還會有更多的人來紅峴山,來打擾您的清靜,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大肆破壞,您就行行好,大發慈悲,給我們行個方便吧,求求了。
負責人邊拜邊說,足足說了一個小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誠心祭拜后,才從地上站起來,之后靜等著隊伍,組織進山。
這次,隊伍進山的時候,依舊還沒走多遠,濃濃的白霧就從周圍的樹木花草中冒出來,很快就將前路給遮掩。
負責人心生失望,正想著今天也和過去一樣,注定要接受上級批評的時候,濃霧突然發生了之前沒有的變化。
只見周圍聚集在一起的濃霧突然涌動起來,視線前方的濃霧變淡,而兩側的變厚,就像是開了一條長長的通道。
他們忍住恐懼,走過通道,就見前面豁然開朗,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搖曳的花木,直徑約莫一米的蝴蝶,六條腿走路的獸類。
隊伍中一個年紀小的不懂事,看著有趣,伸手碰向蝴蝶,卻沒想到手還沒有碰到,就見白霧如同有生命一般,纏繞在小隊員的手上。
一聲痛嚎聲響起。
和白霧相接的皮膚,如同被灑上了強硫酸一般,快速吸收肉體中的血液,腐蝕骨頭。
慘叫聲在通道內遠遠傳開,白霧兩邊的蝴蝶和獸類似乎被驚動了,在短暫的安靜后,突然朝著濃霧深處而去。
負責人心中一個咯噔,快速來到小隊員的身旁,手起刀落,將小隊友沾了濃霧的部分給砍掉。
半個手掌落地,只流出了兩滴鮮血,負責人攙扶著小隊友站起來,還沒轉身,就聽見其他隊員驚恐的呼救聲。
他轉頭看去,只見濃霧被一只如同他們身體一樣大的手撥開,分向兩邊,同樣巨大的眼睛湊在這個可以通過一個人的破口處向內張望。
它透過小洞看向里面的東西,然后輕輕地眨了下眼睛,一個睫毛從它的眼睛上落下來,飄落在濃霧里,如同棍子落地,砸出“砰”的一聲······
“砰!”
隊伍里所有人的心中都響起了同樣的聲音。
一只手掌掙扎著透過濃霧,開始像是掏樹洞螞蟻一般往下橫掃,隊伍發生混亂,所有人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奔。
負責人扯著嗓子大喊了兩聲,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就在這個時候,白霧中突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吼聲,好像是巨石滾落山崖所發出的聲音,繼而如同被人推動一般活動了起來,一股腦的涌向了巨人所在之處,巨人也開始抵御外來的攻擊。
負責人趁著這個時候聚攏隊員,慌不擇路地向前跑去。
背后傳來的聲音每一秒都猶如天崩地裂,所有人在如同潮水一樣上下起伏的通道內奔跑,只覺得周圍的濃霧越來越少,濃霧之外的世界越來越清晰,泥土如植物的根系出現在腳下,動物的嘶鳴與吼聲也越來越近。
在驚險的逃亡中,前方突然出現了兩道人影,負責人向前看去,只見其中一人衣衫破爛,但胳膊處別著的袖章卻依舊醒目,這正是失蹤人員中的一個,另一個被濃霧遮掩,看不清面容。
負責人大喜過望,一面帶著隊員跑,一面朝前方大喊,卻見兩人都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著他,濃霧外的那人剛剛面露哀怨,就被旁邊的人給一把拉住,而后在濃霧中露出來,只見他額前高高凸起,鼻端以下卻往里收,整張臉都覆蓋著一層淡淡的絨毛。
他扣在旁邊人肩膀上的手掌上也長著長長的指甲,指上也同樣覆蓋著一層絨毛,這······這竟然像是在圖片上,或者視頻資料中見過的返祖類人猿。
負責人被嚇了一大跳,正想要說話,后面卻突然傳來了一聲狂吼,白霧此時如同被颶風攪弄的海平面,劇烈的震蕩起來,震蕩之中,負責人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睜眼的時候,就已經和所有的隊員一起躺在紅峴山的入口處。
要不是他還帶著小隊員,小隊友的半個手掌不見了,剛才的種種就如同夢境中一樣不可思議。
可是下一刻,驚呼出現在隊伍當中。
負責人朝著驚呼父方向看過去,同樣肝膽俱裂,只見碎尸塊出現在他們的隊伍之中,這些胡亂扔在地上的尸塊,全都纏滿了白色絲線,一眼掃過去,就知道這些尸塊是怎么都拼不成一個完整的尸體的。
可無一例外,這些尸塊都是之前進山失蹤的人群。
·
不管山里究竟發生了什么,有了這些尸塊,對于上面的命令也總算是有了交代,負責人和隊員帶著這些尸塊回到了市里,與隊員通氣,將在紅峴山看見的一切都隱瞞不提,只說出進山找人的艱難險阻。
而這些艱難險阻都不用編,畢竟除了最后一次,他們之前的每一次進山都是險阻。
有了這些尸塊,無論最后是幾人,最后可以給社會一個交代了,上頭也就將這件事結案,將紅峴山的卷宗封存。
當年進山的隊伍在沒兩年后就被打散,從事各種工作,但無一例外,他們任何人都沒擔任有關國家的重要職位。
曾見識過紅峴山種種神奇的隊員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日子還是照樣過,負責人也慢慢地將紅峴山中的事情忘記了,只是逢年過節祭拜紅峴山山神的習慣卻是保留了下來。
幾年之后,負責人生意做得不錯,成了大老板,社會地位提升了好大一截,過去同他有過交情的紛紛來向他寒暄祝賀,酒酣耳熱的時候,當年一起去過紅峴山的一個隊員和負責人侃大山,說起了紅峴山的經歷,也說出了一樁憋在心頭很久的疑問。
當年他們明明在濃霧里看見了兩個失蹤的人,出來時尸塊卻遠遠達不到失蹤人的數量,那剩下的人呢?
負責人一個哆嗦,同樣想起了濃霧中看到的兩人,那時候他在最前面,比任何隊員看到都要清楚,耳邊又聽到對方問,那個撕破濃霧的巨人又是什么?是失蹤中的其中一個人嗎?你不覺得他的特征······
負責人當然知道。
隊員又吞吞吐吐地說,那天回去之后想了很久,還是覺得那巨人手上的六指很眼熟。
失蹤人員中就有一個是六指。
負責人手一抖,將杯子里的酒打翻在桌子上。
······
范文亮連忙問,“后來呢?”
“沒有后來了。”老拴抽著自己的旱煙,慢悠悠道:“酒醒之后大家伙就散了,再也沒有人提起這件事,也沒有人再往紅峴山上去,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
席勇聽到這里,沖著老拴微微一笑,“謝謝您了,”然后他又接著說,“天色已晚,不便進山,我們可否在您家暫住一晚?”
老拴笑道:“當然可以。”
范文亮這時候才回過神來,剛才聽故事太入神了,差點連正事都忘了,這老頭說的是假的還好,如果是真的,那他們將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根據描述只是想想,就頭皮發麻。
席勇將東西收拾好,他沉吟了一下,突然問,“對了,你們這里既然有這種傳聞,那······有向導嗎?”
說罷,他提了一下在村口遇到的硯雙。
老拴抽旱煙的動作停下,他面色微微一變,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們這里有向導,也有向導敢上山,但我勸你們,如果要找向導,最好不要找這個硯雙。”
幾人頓時不懂了,心想這年頭大家是覺得性別歧視,地域歧視,種族歧視等多種歧視已經不夠看了,所以特意開發出一種新的歧視?外貌歧視?
沒看出來,這小山村還挺——趕時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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